第二日,安华锦带着许清灵,回了南阳王府。
许清灵住进了安启辰生前住的院子,进了门后,她摸着他生前用过的物事儿,想着他的音容笑貌,便哭了一场。
这八年来,她不敢碰安启辰留下的东西,无论是生前给她的,还是死后留在南阳王府的,安华锦曾经问过他,可将他哥哥屋中的物事儿带去秀灵山一件给她,她摇头,不敢看,也不敢收,怕一旦瞧见,她就忍不住去九泉之下找他。
如今,八年已过,她才敢了,也敢住进南阳王府,他自小住的院子里屋子里。她想,她余生就待在这里,等着宁儿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等着孙子孙女出生,将来,诚如姑姑所说,都帮他把没看到的看看,以后去了地底下找他时,可以与他都说说。
安华锦怕许清灵哭坏了身子,请了葛大夫过来看她。
葛大夫给许清灵把了脉,摇头,“没大事儿,能哭未必不好,哭哭也好,省的憋着才容易生病。”
安华锦放下了心。
葛大夫离开后,许清灵红着眼睛问,“妹妹,他呢?”
安华锦看着她,“嫂子说谁?”
许清灵的脸色冷极了,“许靖。”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当年安伯伯与启辰兄弟的死,都是她父亲做的,他怎么能做这样的猪狗不如的事儿?
安华锦道,“我将他从京城带回来后,便派人将他送回许家了,他久病缠身,恐怕时日无多了。嫂子想见他吗?若是你想见他,过两日,我请陈将军护送你回许家一趟。”
许清灵恨声道,“我不想见他,就是问问罢了,我只当没有这个父亲,他也只当我八年前就死了好了。”
许靖,她是到底也不愿意再见的,若不是他,启辰根本就不会死。
安华锦点头,“既然如此,嫂子就不必恨他了,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恨他也不值当。”
许清灵闭了闭眼,点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许清岩匆匆而来,他在老南阳王病逝前见过许清灵,兄妹二人彼时连抱在一起哭都没心情,如今老南阳王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他今日得知许清灵随安华锦回来了,不再住在秀灵山了,便从军中匆匆赶了回来。
“大哥。”许清灵见到许清岩,喊了一声,“你这是从军中回来?”
许清岩点点头,打量许清灵,“短短一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话落,又看了安华锦一眼,“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瘦,我真担心风一吹就能把你们俩吹跑。”
“以后我让姑姑盯着嫂子多吃饭,总能养回来的。”安华锦笑着说,“至于我,吃几顿肉,肉就回来了。”
许清岩失笑。
许清灵也笑了。
许清岩见许清灵状态还好,虽然看起来是哭过,但是心情好像还不错,大约是住进了安启辰的院子屋子,她整个人不再是浮萍,终于找到了扎根之处,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放心了下来,对安华锦说,“王岸知的确是有大才,在军中也适应的极好,我看他性子还好,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邪气,南阳军有他的加入,不得不说,如虎添翼。”
安华锦点头,“他怎么说?需要几日适应?”
许清岩道,“他让我告诉你,三日后,就可出兵。”
安华锦颔首,“行,我安排一下,明日就住去军中,调度一番,三日后,与他一起,发兵南梁和南齐。”
许清岩点点头。
于是,当日,安华锦便将南阳城之事做了安排,对于是留下崔灼守城还是许清岩守城,二人难得地起了争执,都不想守城,都不放心,想随安华锦出兵。
崔灼文武双全,许清岩亦是能文能武,她们二人,无论是谁守城,安华锦都放心,她的本意是崔灼守城,许清岩跟着她出兵。但崔灼十分执意,他列举出了与许清岩二人的优缺点,得出结论,许清岩比他更适合守城,稳固后方,毕竟许清岩多年经商,粮草调度供给等等,更适合协调安排。他多年来熟读兵书对运兵之道更是用心钻研,合适随军。
许清岩被崔灼列举出的条条框框说的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安华锦听完之后,笑着答应,“行,那就崔世兄吧!”
大战当前,想必她家那个小别扭也不会打翻醋坛子,该大度的时候,他应该是不小气揪着这个闹脾气的。
她与崔世兄,坦坦然然,也没有什么不可言说,不可共事的。这一战,当用尽全力,怎么最好安排,怎么去做就是了。
于是,许清岩守城,崔灼跟着安华锦,沈远之跟着王岸知,其余人各有分配,两批人马便这样定了下来。
定下来后,第二日,安华锦与崔灼都住进了南阳军中,做统一的作战计划。
南齐和南梁的山河图,安华锦早已研究过数次,她早就制定了行军路线与攻城策略,不过因为王岸知的加入,还要做最后的沟通和最终的方案。
王岸知对安华锦制定的作战方案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拿出了更细致的南齐和南梁的山川图,囊括了南齐和南梁好几条不为人知的山路,安华锦见到时,眼睛都亮了。
她就知道,王岸知那四年在外游历,踏遍了南齐和南梁的千山万水,总有用得到的。如今果然如此。
不止如此,王岸知埋藏在南齐和南梁的暗桩,也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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