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沉默着没说话。
“我再问你,你希望苗苗幸福么?”
岳峰闷头抽了口烟:“雁子姐,你这不废话吗。”
“苗苗怎么样才能幸福啊峰子,在婚姻上,她得把你忘了才能幸福啊,不然天天惦着你,又跟别人一张床,那多揪心啊。你送她那么贵的玉,让她整天想着你对她多好,出手多阔绰,想多了坏事啊。你真想她好就娶她,娶不了你就把你从她的世界里抹的干干净净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留,你懂么?”
岳峰还是没有说话,十三雁看着他,忽然看到岳峰眼底有什么闪了一下,心里一咯噔,脱口问了句:“峰子,你哭啦?”
岳峰拿手摁了摁眉心:“谁哭了,你以为都是你啊?”
不知为什么,十三雁有点难受,眼圈不觉就红了,顿了顿抽抽鼻子,忽然就笑起来:“妈的,苗苗真幸福,你要是能对我这么着,十个叶连成我也不换。”
正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讯,十三雁打开看了看:“找着了,那女人叫陈来凤,江西人。老四不知道她手机号,估计常换的,家里电话倒是有。峰子,这电话咱打呢还是不打?”
岳峰还是没回答,烟气飘到近前,十三雁透过烟气看他的脸,又问了一遍:“峰子,给句话,打是不打?”
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十三雁伸手拍拍他肩膀:“你慢慢想,我饿了,我先吃饭。”
洗漱了再去到厨房,菜和饭都热好了,岳峰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摊了四五个烟头,手里夹着一根,旁边还有瓶见了底的酒,十三雁急了:“谁让你给他拿的酒?”
小米吓住了:“刚进来的时候,峰子哥让给拿的,我就……拿了……”
十三雁气的把岳峰手里的烟夺下来:“又是烟又是酒的,峰子,想成仙啊!”
岳峰抬起头看她,出乎意料的,竟然笑了:“雁子姐。”
“嗯?”十三雁还是没好气。
“我和苗苗,分分合合前后有七年了。”岳峰声音很低,“上次在你这看到那种玉,我就想着,一定得给苗苗买一块,多贵都买,我长这么大,也就死心塌地喜欢这一姑娘,我干嘛不买,倾家荡产我都买,对吧。”
十三雁从没听过岳峰用这种口气说话,不觉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可是吧,总有这个那个破事,抽不出身过来,真过来了,想不到是为苗苗跟别人结婚买的。我擦,我造的什么孽。”
“在尕奈跟苗苗分了之后,我回去找过她,我跟她说,我愿意去上班,随她安排,安排什么我做什么。苗苗不愿意,她说,岳峰,我太了解你了,你忍的了一时也忍不了一辈子的,我再也不想跟你吵了,我们那么多珍贵的回忆,吵一次就丢一些,吵一次就丢一些,哪天丢光了,我哪里舍得啊,你得让我留着啊……”
说着说着岳峰就哽咽了,十三雁站起来,俯下身去搂住他肩膀:“峰子,苗苗这姑娘挺不错的,真的。”
“雁子姐,打电话吧。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送出去。但是我还是想买,给苗苗买的,不管她收不收,能不能收到,我还是想买。”
十三雁点头:“那行。不过说好了,万一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或者那头说已经不做这行手头没货了,峰子,咱就此打住,这是天意,成吗?”
岳峰默认,十三雁吁了一口气,记下短信里的号码,揿下按键。
那头很快有人接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喂?”
十三雁清了清嗓子:“你好。请问是陈来凤家吗?”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是的。”
“请问陈女士在吗?”
“请稍微等一下。”
十三雁吁了口气,用口型向岳峰示意:接通了。
陈来凤的丈夫李根年攥着听筒,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用一只手捂住话筒,僵硬地转过身来。
那里,角落里的沙发上,自己三岁的儿子菜头摆着积木,咯咯咯笑的正欢,逗他玩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儿,长长的卷发,穿黑色羽绒衣,雪帽上缀着一圈柔软的绒毛,映着窗外透进的斜阳余晖,好像闪着光泽一般。
似乎察觉到李根年的异样,那女孩转头看他。
李根年一开口就带了颤音:“季,季小姐,找大凤的电话。”
季棠棠站起身走到电话机旁,竖起食指贴在唇边,示意李根年不要讲话,顿了一顿,镇定地接过听筒:“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陈来凤陈女士吗?”
“我就是,请讲。”
十三雁向岳峰使了个眼色,示意通上话了,语气也随之客气起来,“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大概三年前的时候,我从你那经手过一块老坑玻璃种,我姓沈。”
季棠棠笑了笑,声音很平静,“生意上的朋友太多了,我不记得了。你哪里?”
十三雁暗叫惭愧,其实当年那桩生意,中间有牵线人,她并没有跟这个陈来凤有什么接触,这么说只是故作热络,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
她清清嗓子:“我在云南,古城。我姓沈,沈家雁,沈阳的沈,家庭的家,大雁的雁。是秋天的那个大雁,不是那种小燕子。”
“哦,云南,古城,沈家雁,沈阳的沈,家庭的家,大雁的雁。”
季棠棠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李根年,很慢很清晰地把十三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李根年拿笔的手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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