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雨进来以后看了我们一眼,小心翼翼地坐到张帅旁边,有点抱歉地看着项羽,小声说:“大哥哥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然后她嗔怪张帅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项羽淡淡一笑:“没事,来了挺好。”
倪思雨的到来彻底摧毁了我们努力营造出来的气氛,刘邦、黑寡妇、李师师都属于心思细腻的人,他们很快分析清楚了局势,而项羽他们4个人的关系之错综复杂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4个人,不管你接近哪一个都必须得罪另外一个,能把这其中的关系处理得体的,从古到今大概只有诸葛亮、周总理寥寥几人罢了。
就在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秦始皇领着荆轲和赵白脸来了,俩傻子只顾自己玩,胖子哪能知道这其中的微妙,只顾和项羽聊天,而且就算他能明白项羽的苦衷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连横战略,就算把他的百万秦军再召唤出来同样没用。
这时我手机上一个非常熟悉的号码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秦桧在那边贼忒兮兮地说:“小强,你忙着呢?”
难怪熟悉呢,原来是我新房里的座机。
我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干嘛?”
秦桧在那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饭呢?”
“你想干啥?”
秦桧嘿嘿干笑了几声说:“我刚看电视上说方便面没营养,我估摸着到饭点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吃什么呢——我就问问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要不你也出来吃点?”
“嘿嘿,要麻烦就算了。”
我说:“哦,那就这样吧。”
“别别,你要不方便我去找你们,这行吧?”
我坏笑着说:“我们在鸿庆楼,你要能找来就一块吃,不过可不是我吓唬你,我们这地方特容易丢东西,小到钱包大到腰子,你可要小心。”
秦桧满不在乎地说:“我有什么可丢的?”
我说:“是啊,你连人也没的可丢了,当然不怕。”
秦桧不理我的挖苦,说了声“一会见”就挂了电话。
我之所以让秦桧过来,是觉得今天这场面反正已经这样了,多他一个还能乱到哪去?怪病须得猛药治,再说这小子要真半道上丢了我也落得省心——这也是我让他出来的目的之一……
没多大一会包子也来了,本来一进门乐呵呵的,可她见张帅也在就知道今天有点不寻常,等我告诉她倪思雨是怎么回事以后,包子也无语了,我们家包子是有点大大咧咧,可还没到没心没肺的份上,尤其女人在这方面,敏感都是天生的,包子悄悄跟我说:“今天是不是要出事啊?”
我们现在已经凑成了一大桌子人,连张冰也归座了,她既没有挨着项羽坐也没有坐到他对面,而是隔着秦始皇坐到了他斜对面,和倪思雨呈犄角之势夹着项羽,这样,张帅和项羽也不自觉地都斜对着她,亦呈犄角夹攻之势——我听项羽说过,虞姬当年也颇懂军阵布置,从这一点看,张冰比虞姬只强不弱,简单的一个座次就把当前敌我态势显现得淋漓尽致。
最要命的是我们这帮人不光是变态3+1组合之间存在矛盾冲突,最会打圆场的李师师和我也曾因为帮项羽泡张冰而卷入其中,我们两个一沉默,十几号人里说话的就只有二傻和赵白脸了,这俩傻子把一杯茶水放在面前,鼓着腮帮子吹里面的茶叶玩,全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说实话在这一瞬间我挺羡慕他们的。
刘邦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干笑了数声,一语双关地说:“看来今天这饭不比当年好吃啊。”
正在我们冷场的时候,一个人探进头来,他一眼看见了我,扭身对后面跟着的人说:“车钱你跟他要。”这人头发披散着,三缕墨髯飘洒,正是秦桧,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找上来了,而且还满快的。
跟在他身后的是餐厅的服务员,这服务员忍着笑对我说:“先生,您这位朋友打车来发现没带钱,现在司机就在我们楼下等着呢,您看是不是代付一下?”
我转着茶杯笑眯眯地说:“这人我不认识。”
服务员无奈地看看秦桧,没想到这小子一点也不急,他跟服务员说:“那你就跟那司机说我跑了,我不是把房门钥匙押给他了吗?你让他直接回去从房子里搬东西吧。”
我惊得跳起来,一把把秦桧拉出包厢,问他:“什么房门钥匙?”
秦桧无辜地说:“你家门上的呀。”
“……你哪来的?”
“门后面不是挂着一串备用的吗,我押给司机了。”
我二话不说急忙拉着服务员去了楼下把车钱给人司机结了拿回钥匙。
我翻身往回走的时候发现秦桧笑眯眯的趴在2楼楼梯口那等我,原来这小子放下我的电话以后就出了门,两眼一摸黑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小区的保安,尽职尽责的门卫一听唯一的业主要出去,忙不迭地帮他叫来了出租车,等到了地方秦桧告诉司机自己没带钱,自己这就去找朋友借,本来人家司机是对他有着充分信任的,他还非要主动把钥匙押给人家,显然他早就想到所谓的朋友,并不一定乐意帮他付这个钱……
从那以后我就深刻了解到“对付卑鄙的人就要比他更卑鄙”是一句屁话,这要讲天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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