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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京。
翰林院。
温大雅召集院中学士议事。
“大家就马侍郎的这道摊丁入亩的议案一起讨论一下。有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拘谨。”
翰林学士颜师古道,“我觉得此法是乱法,会害政乱民,不可行。”
颜师古是颜氏三雄的老大,与温大雅三兄弟一样的有名。他出身颜氏家族,学识渊博。隋朝时,为科举进士,出任过县尉一职。后李家起兵,颜师古和温大雅一样为李家所聘用。
其实颜师古是兄弟四人,二弟颜相时,三弟颜勤礼,三人并称颜色三雄。老大颜师古在李世民御极之后,出任过中书舍人,如今升任翰林学士,负责内制。而二弟和三弟,分别为弘文和崇贤两馆学士。
他家还有个老四颜育德,少时被称为雏凤,如今也出仕任太子通事舍人,于司经校定经史。
可以说,这颜色四兄弟在朝中是非常有名的。
另一位学士薛收也表示,“此法万万不可行。”
薛收的父亲是隋朝时一代文宗薛道衡之子,深得家传,也是文学素养很高。
温颜薛三位名气最大的学士一表态,后面的其它学士、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们,基本上也都是这个态度了。
翰林院的诸学士,有一个特点,就都是当今朝中文才最好的一批人,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出身自士族。
这些士族本身也就是地方大地主豪强。
马周的这个新法,一看就是出自李超,这摆明又是一个劫富济贫的新法,当然不能支持。他们在朝中,难道连自己阶层的利益都不保护?
一名学士道,“我们应当立即把此事奏报陛下,并表明我们翰林院的态度。坚决不能同意此等乱法推行,租庸调不可废,均田也不可罢。”
“对,要我说,两税法本来就没有必要,原本租庸调就已经税额不低了,再征两税,这是强行加税。”
温大雅抚着胡须,这次的事情只怕并不会那么容易阻止。
他可是从太子殿下那里听到的消息,而太子的态度,却是摆明了要支持这乱法。他不知道皇帝知道这新法后会是什么态度,但他之前私下里暗暗算了笔账。
如果按这个新法推行,那么朝廷实际上一年能多收两千万的税。并且,百姓的税赋其实大大降低,尤其是那个什么永不加赋的名头,真的很能唬人。
但细思一下,其实永不加赋也没那么的厉害。
毕竟现在朝廷一年的商税等加起来有近五千万贯啊,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而现在按一千五百万课丁额固定下来,以后不再增加丁额,意思就是摊入田地的丁税会一直是这个数。如果田地增多,则摊入每亩的税还变少了。
不过本来朝廷就征不到一千五百万丁的税,一千五百万丁没错,可其中课丁也就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是官员、奴隶、军人等等免课丁。
但现在朝廷却要把一千五百万丁,都算成课丁,来摊丁入亩。
就算朝廷说一句永不加赋,实际上这摊的税比原来的租庸调多的多了。
加一起,八千万的税收啊。
有八千万的年财收,大唐以后都不会缺钱了。
而这八千万年财收,正是李超的各种新政新税法弄来的。皇帝之前接受了两税法,接受了工商税法,接税了常关税海关税,接受了专卖税等诸多税,每年得到大笔的财税,皇帝已经习惯了李超的新法能带来巨大好处,那皇帝还会否定这次的新法吗?
有一个学士道,“我们可以联络其它官员,一起上书反对。”
大家议论纷纷,都认为应当把官员们都联络起来,一起上书反对乱政。
毕竟,官僚们也是地主,甚至官僚们多数出身地主,新的税法,会让他们大大受损。
温大雅却是叹声气,摇头道,“没用的。此前太子殿下不是也让天下人上书新法的问题,结果呢,你们看到新法罢停了吗?没有,不但没有,新法还推行的更广了。”
“可如果连我们都不反对,还有谁和我们阻止李超的乱法呢。”
一名侍读学士有些悲观的道,“李超蛊惑人心的本事太强了,陛下总能被他蛊惑的。”
“那我们也得争取,也得抗争,不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样做,明明就是在抢钱,强迫我们为那些泥腿子们交税。”
颜师古也道,“温相,咱们自己不出头,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也得争一争。”
温大雅叹声气,最后决定写一份联名奏章,收集京城各衙的官员们,一起联名上书反对新法,并且计划让京中的吏员、国子监的学生们一起联名上书。
他们还计划联络各地的官员、士族乡绅,以及那些勋戚贵族们,让他们一起加入反对的大军中。
“如果反对新法的人足够的多,反对的态度足够的坚定,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慎重考虑这新法的。”薛收道。
汉京城中,突然就刮起了一股风。
中书门下。
马周听完幕僚的禀报,只是点了点头。
“相爷,温颜他们来之不善啊。”
“有多少人在他们的联名奏章上署名了?”
“不少呢。”幕僚回道,“这次反对新法的人有些多,许多官员都在反对。”
马周冷笑,“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只知道盯着眼前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利不放。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文远为他们描绘的,是一张更美的蓝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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