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不在意道:“小界崩塌又不是一瞬间的事,黑洞最后才出现。我们完全可以在崩塌开始那一刻就逃,就算不能立马进入仙界,我也有法子带你去别的地方。反正我们不会有事。”
听得夜溪没脾气,无归不会在意鲛族,不会在意合欢宗,不会在意空空金锋萧宝宝,除了她,他谁都不会在意。只要她安全无虞,管别人死活。
这性子是不是太冷?
无归哼了声:“我为什么要在意一群蝼蚁?”
好吧,差距太大,在意不起来。而且,在意的前提是有感情,这孩子不出自己三尺之内,也没个机会与别人培养感情。等出了仓禹界,可以出来自己行走了,自然能交到朋友。
吞天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抱对了大腿,能顺手被救出去。
鲛王:“所以,你说的那两个天之子——”
夜溪点头:“假如他们飞升,我会跟着他们一起走。”
“飞升通道只针对有资格飞升的人。若是有人想趁机偷渡,将会劈下仙界的罚雷直接灰飞烟灭。那种罚雷可不是修真界的九天紫雷,而是仙界权威被挑衅降下的惩罚,不将人劈成飞灰不会停歇。从未有人成功偷渡过。你,可有把握?”
“自然有的。”夜溪挑眉笑笑:“不让它找到我便是了。”
其实她的把握就是无归。也不一定必须抓着水真真或是卓焻跟上去,只要降下飞升通道,便是给出了仙界的定位,而且,通道降下那一刻,仙凡空间是相通的,无归完全可以带着他们空间跳跃。
无归自己也说了,完全没问题。
见她自信十足,鲛王信了。
但别的鲛人还有疑问:“即便夜溪可以离开仓禹界,但王子他——我们上不得岸啊。”
鲛王微微一笑,紧皱的眉毛舒展开将要飞起:“这个嘛——只要王子与夜溪足够近,他就可以上岸。”
“什么?!”
不约而同围上来,睁大眼睛紧张问:“可是真的?”
鲛王自得:“当然,已经试过了,夜溪抱着王子在海岛上走了很久呢。”
“真的吗?哈哈,太好了。”
“我的鲛神啊,上岸了。”
“是封印要破了吗?太好了。”
“不过——”鲛王挥挥手:“两人必须有肌肤接触。”
鲛人们一愣,随即大方道:“这有什么,我们看夜溪做我们的王子妃也很好嘛。”
手腕青藤射出,在三尺的地方张牙舞爪。
夜溪往回拉,被扎了一手,一瞧,得,这是升级了吧,这一身的刺儿。
鲛王瞥了竖在夜溪腕间的那片最大的叶子,眼睛似的红斑狰狞恐怖,咳了咳:“你们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所以,夜溪离开仓禹界的时候,带上王子。”
祭司担忧,看向夜溪:“你可有把握躲过罚雷?”
“当然。”
“那我们王子呢?”
“这个…我没见过罚雷,若是他非要劈死王子燎,那我…”夜溪耸肩:“只能抱歉了。所以,你们不如想想,如何让王子燎躲过罚雷。”
其实,她可以让王子燎躲起来的,不拘是小塔,还是无归肚子里。只是,总要趁机让鲛族知道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努力吧。
鲛人们一默,也想到夜溪能收走那个罪恶的东西,应当是有空间的。但若是她的空间不能放活物呢?即便能放活物,里头先放了炼制鲛丹的邪器,也万万不能让王子进去。
那还有什么法子?
这时,鲛王沉沉开口:“其实,王子的最大阻力不是罚雷,而是——仓禹界的天道。仓禹界镇压我鲛族,自不会让王子成功逃出。所以,我已决定,到时若王子不能随夜溪飞升,那就用族中秘法,在夜溪离开仓禹界那一刻,将王子传送到她身边。”
众鲛人先是迷茫,后大惊:“不可。”
夜溪迷茫,什么意思?那样不好吗?
鲛王大手一挥:“就这样决定了,没有比这更保险的法子。王子有他的责任,这也是他的荣耀。”
夜溪不解看向王子燎。只见平日里略二高傲的少男,此时眉宇间一片坚定,开始褪去青春的稚嫩,一下子成熟起来。
“大祭司,诸位长老,父王说的,正是我要做的,谁都不能拦我。”
众鲛人脸上闪现沉痛神色。
夜溪恍然,碰碰他:“你会死?”
王子燎对着她一笑,难得的温和:“死得其所。”
“可是你死了,也算破开封印?”
“我会坚持到族人回归再死。”王子燎双手叠放在胸膛正中间,喟叹:“终于能为族人做些事。”
这一刻,夜溪忽然觉得王子燎温柔的好深沉,好似大地在用春风化成的大手抚过苗禾,那是一种无限包容、博大的爱,与悲悯。
生而为王。
甘于奉献。
呃,显得自己这个王好…没脸…的说。
夜溪没出声说自己保证王子燎的安全,毕竟她也是头一次,不知道飞升和所谓的罚雷究竟是怎么回事。再退一步,万一到时无归不愿吃鱼不让王子燎呆在他肚子里呢?
鉴于谁也不知道水真真和卓焻什么时候飞升,而那个时候夜溪又会在哪儿,鲛王与夜溪约定,一旦发现有飞升迹象,立即来这里接王子燎。
因为夜溪不可能随时跟王子燎肌肤接触个年年岁岁,而且,没有海水,王子燎会死的。
还有,无归咬牙霍霍不准王子燎跟着,夜溪总要先顾着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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