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比如说,与外族联姻。”
“我们巫族讲求血脉,血脉越纯正,巫力越浓厚,族里自然也过的越好。但巫族本就人丁不旺,又分而居之。难保有些部族人丁越来越少,面临灭族。”
“假如你是族长,面对这样的境况,你是继续坚持血脉至上,还是延续生命?”
空空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活下去吧。”
“如果血脉被污,再出不得好巫呢?”
空空道:“又不是不能好好活了。”
苍枝摇头:“你不了解血脉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才这样说。好比,父亲能只手翻天无上荣光,儿子却只能在污泥里残喘不见阳光。”
“这么厉害?”
“是。”
空空又想了会儿,摇头:“我却无法取舍了。”
苍枝笑笑:“是呀,很难选吧。怎么选都面临死境,能不能翻身,只能看运气。”
空空:“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不知道。”苍枝轻叹:“但我可以告诉你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选择血脉的,有死绝的,也有迎来人丁暴增的。选择性命的,有归于平淡仍旧灭族的,也有突然出现返祖重振复兴的。”
“果然只能看运气。”空空喃喃:“你呢?你会怎么选?”
苍枝笑笑:“这就是我必做的一道考题啊,我嘛——”
不说了。
“快说,快说,不要卖关子。”
苍枝左右看,低低道:“我呀,我说,生孩子太麻烦,不如造孩子,男女个人都能造孩子了,闲着没事造个十个八个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造孩子?
不是机关,不是傀儡,也不是有使用限制的分身,更不是小花那样的灵体,而是有血有肉有灵魂与常人无异的大活人,不经过两性繁殖的无中生有。
空空:“这不是禁术吗?”
造人,挑战天地权威吗?劈死你哟。
苍枝撇撇嘴:“嗯,所以我爹我娘气炸了,把我关了整整一百年小黑屋。”
“啊,你爹娘怎么这么狠?”空空立即从对好友的大胆的震惊中转为同情。
苍枝耸肩:“就是啊,我跟阿爹阿娘说,我自己都是孤老一辈子的命呢,让我去操心别人生不生小孩,不是故意扎我的心嘛。”
啊?
“啊哈哈,是哦,这不是让你难受嘛。”
苍枝无奈的叹气:“我以为我这样说阿爹阿娘就心疼我了,但是!并没有,他们反而更教训我,说我身份不同,我的人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担起一族的责任。”
空空生气:“这不是逼你吗?”
苍枝却不生气:“我倒没觉得担起一族会怎样,我是祖巫的公主,得母神庇佑,得族人爱戴,侍奉母神,反哺族人,当然应该。就是那时年纪小,突然问我关于生孩子的问题——很烦的好不好。”
空空想到自己,嗯,自己与苍枝的情况可不一样,自己不欠妖族的。
眨眨眼:“那你现在烦不烦?”
苍枝落了脸:“小孩子什么的,脏兮兮哭唧唧,烦死了,烦死了。”
皱眉撇嘴并跺脚。
空空:“...”
好吧,知道单身狗的原因了。
前头噗的跳出一只鬼物来,观其形,有妖之体,魔之头,竟还有触手!
十几条粗大的触手向两人袭来。
两人一闪躲避,苍枝皱眉:“这些鬼物被困太久,相互吞噬,成了如此异形。”
空空:“小心,被它们碰到会被掠去魂力。”
变成鬼,便有了鬼的攻击法子,直接伤害到魂体。很多法术不能用,刀剑也伤不了根本,明禅还好,佛本克鬼,别人却只能使用神识。
不过有个人分外的轻松,那便是凤屠。
只见他将凤凰神火覆盖一层,轻轻松松走在青苔上,抄着胳膊,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出,凡是攻击他的鬼物在碰触到神火的第一瞬间,凄厉惨叫着败走。
凤凰神火,不是说着玩的。
只是这样一会儿凤屠自己无聊起来,这样是不是胜之不武,便撤了火举剑厮杀。
夜溪和明禅吵了半天,谁也吵不过谁,明禅那是从襁褓里就开始学念经了,说大道理夜溪哪里说得过他。但夜溪是另一个世界来的,脑回路不同本土,明禅也无法用本土的论点去打翻她。
最后,夜溪狠狠呸了口,指着他鼻子尖:“小秃头妄想度本王,你再跟我没大没小,出去后我就当你面杀九千九百九十九之人,你信不信!”
“...”
明禅默,他信,他怎么不信,从认识开始这女人就用这个把他压得死死的。
别人还能用一句莫造杀孽莫造心魔还劝,这女人——杀人才是她的正道。
可不是嘛,丧尸王的正道就是杀杀杀。
看他终于老实了,夜溪趾高气昂大喊句:“我赢了。”
转身走了,巡视战场,看哪只鬼落败了,收到小莲花里。
养了不知多少年头的厉鬼果然厉害,便是无归凤屠不动真本事的情况下,半个小时才能打败一只。
后头那些人还在跟白骨耗着呢,果然,通关是一件极耗费时间的事。
夜溪手蘸和了彼岸花的黄泉水,一甩,一串水珠四散飞去,把围着她的五六只鬼定了形。
这水霸道的很,一旦沾到,鬼立时忘了自我,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仿佛入定,放空的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是什么?我?啊?啊啊...
连语言思维都忘了去。
更不会攻击了。
夜溪拿出一颗恶鬼珠,托在手上研究半天,又转来转去把恶鬼分析半天,这鬼究竟是怎么变成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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