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捡回丢失的那五年记忆后,夜溪就自闭了。
她不得不怀疑,这份记忆的掩埋,实则是母星对新物种的保护,强大如她,乍然回味,也接受无能。
没人能接受作为高等生灵的自己拱这拱那拱得不堪入目无下限。
自闭。
等竹子发现时用了各种办法,不管是放进宇宙之力还是抽大嘴巴子,都醒不来。
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了。
竹子深深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可惜,他只顾着思考没能“看到”夜溪曾经的记忆。
也幸亏他没看到,不然难保受不了把唯一的徒弟也不要了。
“唉,难道真是个蠢的?我眼光不会差到这么离谱呀。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吱一声啊。”
竹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夜溪的脑袋,眼神呆滞的夜溪毫无反应。
捡起发箍,给她把头发束起来,左右看看。
“就这样吧。”
不就是歪了点儿嘛,反正没人看。
然后把人拉回小厅里,跟个小傻子似的,不拉不动,一拉也跟着迈脚,磕磕绊绊。
竹子发愁,早知道凑什么热闹,好好的日子不过真来看孩子了。
幸好不用换尿布。
忽然,面色一变,一把将人扛在肩头,手一拍,画舫瞬间消失,而人出现在另一个位置,一闪,又出现在再一个位置,一下一下,迅速远离原地。
一股庞大的暗流呼啸而过,携卷着无数尖锐的碎石。
避过暗流的竹子掂了掂肩头,并未再放出画舫,直接独身往虚空深处而去。
而夜溪...继续自闭。
又是一条浩浩荡荡的暗流河窜来,竹子扛着夜溪左突右避,成功度了过去。
迎面撞上陨石雨,噼里啪啦一阵砸,竹子仗着灵活的身手也过了去。
皱眉,早知一路多艰险,但这样太辛苦,尽管自己有本事,但有轻省的法子干嘛不用?
“你还不出来。”
一声轻喝,面前出现一株亭亭玉立的小莲藕。
竹子:“这里你熟,带路吧。”
小莲藕貌似很无奈,看了眼沙包似的夜溪,莲叶点了点。
一动,却是往来时的方向带。
竹子并不问,只跟在他后头,他怎样走他就怎样走,曲曲折折,但一路上再没遇到危险,不知过了多久,小莲藕停下,一片叶子在身旁某个地方点了点,自己跳回空间。
竹子扛着夜溪过去,半天才隐约看到什么,漆黑缥缈的虚空中,飘着一只完全透明的...水母?
他还是头次见这样的东西,像水母又像蝴蝶,更像一片薄薄的光影晃动。
略一沉思,扛着人撞了上去。
无声无息,似初秋的水拂过身体表面,凉中微寒,眼前已换了景象。
浩瀚无边的星海。
真正的星子组成的海,星光闪烁,整片虚空被照耀的纤毫毕现,照得竹子猛的闭眼,眼泪似要流出。
怎么直接把他放到深处来,要死了,莲藕就是眼儿多。
闭着眼睛大概感知了一下,竹子把人从扛改抱,并袖子放大了裹紧了,向着某个方向直直而去。
星海边,潮起潮落,溅起漫天星子,金银碎光刺得人无法直视。
神族,就停在离着星海有段距离的虚空中,巨大的堡垒静静悬浮,若是夜溪在,定会在其上看到熟悉的轮廓。
与名家堡垒风格有些相像。
只是没有夜溪的那个好看,黑黝黝的,一点红的绿的都不见。
当然没有,这里可不是界内,虚空不养花花草草,便是神在虚空中停留,消耗的也是自己体内的神力。
堡垒放出来,是供众神落脚歇息的。
星潮,要冲,是个体力活,很累人。
脸比衣裳黑的无归钉子似的定在甲板上,望着星海的方向,冷气不要钱的放。
旁边红衣似火的凤屠懒散站着,嘴里咬着根...骨头。
远远的有女子往这边看,飞快一睃便迅速收回,小脸上的颜色很是不好。
无归:“你嗦完了没?我都要以为你爱上她了。”
凤屠呸一口,骨头掉在地上,小火苗落在上头,几下烧得没了痕迹。
“我是在帮你收拾摊子。”凤屠很是嫌弃的抱怨:“不就一个小侍女,值当你动怒,还得老子烤了吃了。”
无归眉眼更冷:“敢往我身上撞——”
“所以你不敢朝长辈发的怒火全奔人家去了?一脚让人家死出原形,啧啧,别说,这长着翅膀的大彩蟒还挺好吃。”
无归哼了声,不理他。
心里却是恼火得很,他闭关闭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醒,一醒发现自己被搬来不知什么鬼地方。
听人说了星潮,知道是好事,但心情有些不美好,既然叫醒了自己怎么不再早些?自己跑到这里来,夜溪怎么办?找都找不到他。好歹留个条啊。
心情正不爽呢,家里带来的一个侍女好端端走着路莫名歪到他身上来。
他又不蠢,当然知道那女的想要什么,她敢动歪心思,就要有胆承受失败的下场。
一脚过去,直接现了原形,一条很漂亮的五彩大蟒蛇,背上长着几对翅。
正好凤屠过来,见状,直接上火烤,细嚼慢咽的一个人全吃完了。
周围神族看着他俩的眼神可诡异。
但两人谁也不在乎。
无归自己气了会儿,开口:“这星潮,一定对溪儿有用。”
“嗯,有用。”凤屠神色不动,懒洋洋。
实则他也气着呢,他与无归情况一样一样的,闭关呢,被叫醒了,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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