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幻术,并不是真的。且竹子要小心不能扰乱原本的轨迹,不然天道就该来强制驱除了,他自有分寸,因此游刃有余。
从两小儿第一次见面便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一直到两人长成,并完美的将寄身的这户家庭在合理范围内保持了与邻居各方面的门当户对。
他敢说,只要小徒弟要娶妻,他是唯一的完美人选,当然,小徒弟要萌动,他也必然是唯一的完美人选。
呵,戏弄个小傻子,难吗?不难。
只是——
“柳儿,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哦呵呵,应该是表白了吧?
小小少年内心争斗良久,终于扛不住巨大的压力选择找人倾诉秘密,隔壁的青梅竹马自然是唯一的完美人选。
“我发现,我,我我我我可能,喜欢,喜欢,喜欢男子。”
哈?!
竹子恨不得敲开他脑壳子看一看,你这辈子是男的哟,难道灵魂里的女儿心开始苏醒了?
无论如何,这辈子他就是喜欢男子了,改不了了,而不能改变性别的竹子...算了,下辈子吧。
下辈子,夜溪是个女孩,竹子做了准备,自己以女身跟她手帕交,万一她又喜欢女的呢?若是喜欢男的,呵呵,他八字特殊,当女儿养的。
完美。
“柳儿,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说吧,我有两手准备。
“我有了大志向。”
忽然不妙。
“我要做女和尚,普度众生。”
“柳儿柳儿,我跟慈航寺的住持约好了,明天就剃度。”
“若是我家人找我,你千万帮着遮掩着,事成之后我帮你要住持亲手开光的姻缘符。”
“还帮你预定生子符。”
柳儿:...我可去你的吧!
得得得,下辈子来个命定的邂逅一见钟情吧。
再来一世,第一次见面,一支铁箭呼啸而来,速度太快,他不能做出超越凡人的身手,正中喉咙,啪叽死了。
“来人,这人突然出现在战场附近,衣衫整洁,鞋底灰尘不沾,必是蠢货奸细无疑,拖下去鞭尸悬挂示威。”
已然化作空气旁观的竹子:呵呵,鞭尸哈,你给我等着!
再再一世,竹子干脆做了皇帝...背后神秘的大国师,让皇帝下诏书,把那个谁,送来做炼丹童子。
师徒俩成功汇合,正当竹子琢磨他徒弟这辈子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时,被他亲自选的炼丹童子刺杀了,那么准呢,匕首插进喉咙。
童子:“妖师,祸乱朝纲草菅人命,受死吧!”
竹子:“...”
童子:“妖师,敢这样瞪着我,挖掉你的眼睛让你做个瞎眼鬼。”
很好,瞎眼鬼,你给我等着!
只是凡人的国师死了。
再来!
这次是个孤儿呢,竹子简直喜极而泣。
果断收养,并将年龄设定只比她大十岁,性别...见机行事吧。
感情就要从襁褓中培养!
喜滋滋的养孩子。
可是——
“爹!”
笑容僵硬在脸上。
一个称呼,纠正了十几年都没纠正过来,竹子有些灰心了,看着她冉冉升起叱咤风云,适当的让自己圆寂了。
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嘴里爹啊爹啊叫不停,竹子心越来越堵,一个摆尾,跑了。
他得查查,那些个小崽子都投去哪了,不能让自己一个憋屈。
一查,诧异,竟不是同一界?
哎哟,他徒弟从来单独自己一个界,这么多世了都一样。
竹子想了想,转去别的地方,找到其他人各个往前查了清楚。果然,相比于夜溪,这些个,简直就是往地里撒豆种,一个坑里撒几个,一个坑里撒几个,没哪个落过单。
夜溪,是独盆独户的稀世名花啊,或者是毒草。
地府为何这样做?打了什么主意?
竹子分别跟了众人观察,每个人都观察个几世,最后不得不承认他徒弟太...独了。
其他任何一个,无归凤屠也好,萧宝宝空空也罢,还是慕离容无双,或者说明慈们,人家个个真的是在过着凡人普通生活,柴米油盐,喜怒哀乐,生动真实,或者说,不出格。
可他徒弟——
总能把自己活成人尖尖。他刚来单身狗那一世,首辅。然后是首富,国师,将军,首领,女大儒...可想而知,他没来之前的每一世也是如此。
地府都不安排的吗?
地府:我们也没法子啊,生死簿上写不了她,我们想安排也安排不下啊,所以才把她单独放在一个界,就生怕她跟其他人联合起来他们再压不住了,他们也很辛苦的好吧。
竹子:是金子永远发光!但!这样还怎么体验人间疾苦?
所以,逛了一圈回来的竹子果断在夜溪重新投胎时动了手脚,让她天残。
看不见,她成了国画大师。
听不见,她成了古琴大师。
手不能用,她成了算术大师。
脚不能用,她成了武林盟主!
竹子那个气,不肖徒,就知道跟你师傅对着干。
心一狠,五感皆闭,手脚全瘫,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很好,蹦跶不起来了,才出生的小娃太异常,被丢进马桶里,重新投胎。
竹子:...
夜溪:你给我等着!
有这样一个生命不息折腾不已的徒弟,竹子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竹子很想去地府跟鬼差商量一商量,你们就不能在她魂魄上动动手脚,让她别那么聪明?
鬼差:呵呵,头到脚脚到头,密密麻麻整三层,每一层都是最高衙门出产的生魂链,我们做手脚?够得着吗?这样的麻烦丢下来,我们也很不情愿呀。
竹子发愁,这样还历练什么?岂不是让她更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不行,得想个法子。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
返回神界,直接找上茶爷。
“炼器名家,有个叫名勿幸的女娃,此时在哪儿?”
茶爷还没从他突然现身的惊吓中回过神,啊一声。
竹子鄙夷一眼,脑子老成木头了吗?
茶爷羞恼,取笑:“怎的要收个二徒吗?”
“你只管说,她在哪儿。”
茶爷一声呵:“欠你的吗?”
竹子淡定道:“你不说,我就要欠你了。”
休怪我对你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显然茶爷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只翻了个白眼,掐指一算:“哟,你可快一些,不然那丫头立即疯魔去。”
竹子不由起了丝紧张:“她疯了不影响她身上的霉气吧?”
茶爷:“...你该知道她那身霉气不简单,你想做什么?劝你三思而后行。”
竹子却没时间与他废话,要了地址,嗖一下赶去。
茶爷眉头深皱,叨叨:“真是什么都赶一块了。”
竹子赶路,倏忽而至,到了现场正是气氛最紧绷的时候。
名勿幸死死拉着竑的衣领口,疯狂大叫:“你骗我!你骗我!我全知道了,你——”
后脖子一疼,眼皮翻了翻,手上身上力道忽的消失。
竑大惊:“勿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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