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十分温柔, 竟很符合她平日给人的感受, 也不着急, 只像是亲昵亲近的互动。她甚至微微偏了偏头, 有些可爱的半闭上眼睛, 舌尖朝他很柔软的探过去。
但这温柔只是表象啊。
辛翳被她一撩, 立刻心急起来,跟气呼呼似的要朝她咬回去。
以某人内里的强势, 自然不肯。她竟然一伸手,猛地把手抓在他颈上, 让他收敛几分。辛翳吓了一跳,连忙老实退缩几分,乖乖的启唇被她亲吻。
她果然满意了,似乎唇角牵起了几分笑,像是要嘉奖他的听话似的, 又温和又令人脸红心跳的缠在一处。他真的变成她口唇下, 被她牙关碎尸万段之前幸福的蒸肉了。
辛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想的,但南河能这样主动真是让他几乎溺死, 他说着不敢喘气, 这会子却憋不住似的, 他听见自己闷闷哼了两声, 越羞耻越似乎停不住。
算了不要脸了。
要脸有什么用,他如今能被她这样揽着细细的亲吻, 就是不要脸才挣来的。
只是微微睁开眼, 只看到光从窗框招进来, 横竖的斜影落在她脸上,更显得她神态有一股午后虚光似的不真实感。
但南河似乎又不满他不专心,用她那齐整的贝齿稍微咬了咬他。
辛翳连忙回神,老老实实的抱住她。
真是,她爱管东管西,看不惯他做派的性子,一点都没改。
其实好像也就没多久,但他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想了这么多事情,南河微微撤开唇,眼睛里像是溪底卧着晶亮的卵石,水光潋滟却又有几分努力克制似的看着他。
辛翳竟然笑了起来。
南河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明白,但又有很多事情已经明了。
晋楚之间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某些矛盾该怎么办,面对辛翳攻下天下的野心晋国该怎么自处?这些都是说不明白的问题。
但是关于她是不是知道他的心意,对待他的心思该如何回应,似乎什么都不用说都已经明了。
南河觉得自己其实很狡猾,好像什么承诺或确认的话语也没说,但就是默许了,就是也想要去主动了。那层她自己心底总觉得过不去的屏障,终于挡不住她自己的想法了。南河有时候觉得那个梦可能不是假的,但她还记得“梦”里许多细节,实在是觉得没脸承认,只好自我安慰道:“都是因为他主动,她都是半推半就从了。”
不过这会儿,她确实十分的想要亲近他,总觉得以前自己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到他身上去实施了,他一定会吃惊又脸红的瞪大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而后又小声的过来问,过来试探,过来与她亲近。
南河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像是阳光下晒过的被子,像是火炉边烘干的毛毯,温暖,干燥又亲近。就觉得他和她都要变成浑身柔软长毛的小怪物,想要用短短的手紧紧抱住对方,把毛茸茸的自己埋进对方的毛茸茸里。
她以前在山鬼少年与辛翳他们,在她面前哭泣,愤怒,惊惶的时候,她都会意识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他们也是活生生的。
而此刻,她静静躺在这儿,辛翳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紧紧贴着她呼吸着。
她的感受更明显了。她确确实实活着,存在着,而辛翳也是鲜活的,丰富的,他身上有再有想象力的人也无法幻想出的无数可爱、有趣的小细节,他有时候望着她的时候靠近她的时候向她胡撒娇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的头发丝都是带着那些又别扭又讨喜的小情绪。
南河一直觉得自己理智,甚至过分理智。
但如今总是见他,她几乎觉得情绪像是乳白色的温热泉水,一路涨上来。总是在恍惚之中把她的理智淹没过去,在这种场面下,她几乎觉得情绪要涨出来,溢出来——
辛翳偏过头来,声音都懒懒的黏黏的:“先生我不想走了,你就把我挂在你身上吧……”
南河半闭着眼睛轻笑:“你这么大一只,我怎么拖得动你。”
她话说着,手微微顺着他后背往下几分。
辛翳竟然身子一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摸。”
南河微微挑眉:“不能摸腰么?”
辛翳手指松开了几分,偏头在她脸旁呼气:“是摸腰么?”
南河:“那你以为?”
辛翳呼呼喘气:“我以为你要摸屁股呢。”
南河笑的手指都缩起来了:“屁股就不能摸。”
辛翳:“我怕先生喜欢的不是我,而是——”
南河实在忍不住了,大笑道:“你是怕心里只有屁股就没有你了是吧!不过说了红痣的事儿,你现在就天天觉得我是光盯着你屁股了是么。”
她笑起来,辛翳撑起胳膊瞧她,南河笑的肩膀都缩起来,虽然还穿着深青色的长袖深衣,却笑的眉眼里都多了几分她不常见的放松活泼。
辛翳看她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自己也忍不住想笑了。
辛翳虽然笑,但脸上还是挂不住:“怎么了!我这想的也没错。”
南河堪堪忍住了笑,抬袖遮唇,两只眼还笑眯了似的瞧着他,道:“要是我说我就看中了你的色相怎么办?”
辛翳理所当然道:“你不就是看中我色相么?”
南河:“……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肤浅?”
辛翳:“才不是我肤浅啊,而是你就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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