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抿嘴笑了笑, 用力点头:“嗯。不行么?”
舒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往往都是要跪在长辈面前加冠, 总感觉你也占了他的便宜。算是给淳氏出了口气?”
南河有些好笑:连这都能算得上出气?
舒又道:“会不会被瞧出来。”
南河笑:“画画眉毛, 改变发型, 应该没几个人瞧得出来。再说瞧出来又如何, 看到咱们的手指,猜测互换身份的人多的是了。他们既不敢轻易怀疑性别, 也没什么立场指出这件事。”
舒总觉得南河说起那个楚王来,连神情都活泼了几分。南河这样有生气, 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幼稚的样子,让她也心情明朗几分,但也有点莫名的……吃味。
南河:“对了,宫之茕这几日去了哪里?我还想着让他去查探一下秦国的形势。”
舒顿了一下,笑道:“我也是关心秦国境内, 就提前派他去了。倒是忘了跟你说一声了。”
舒想了想, 她本意是想将白矢在秦国的那件事,也说给南河。
但此事尚无定论, 南河似乎与蓝田君也关系不错, 等怀疑变成事实的时候, 再跟她说也不妨。
舒心里也明白, 如果因为白矢在秦国境内就与秦国翻脸,是不利于形势的。
可形势大局也抵不过她心底无法容忍的情绪, 她没有办法。
只是舒同意此事,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去跟楚王说“要不我给你加冠”的事儿, 楚国那头就派了原箴来,还带上了公文,态度恭敬的请她前去给楚王驱车与加冠。甚至还送来玉珏为加冠见礼,请晋王到时候佩戴玉珏来参与祭礼。
舒:……是这俩人想一块去了,还是商量好了!
奈何这流氓楚王总是找个温和恭谦的令尹,就原箴那慢声细语却让人反驳不得的样子,简直就是另一个南河,舒身边没有南河就败下阵来,没两句就在那方脸高个的楚国令尹温柔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连忙答应。
前些日子肆虐的风雪稍减威力,只是偶有小雪飘落,听闻成周的祭台也早已准备好,再加上春祭也就在楚王加冠礼之后不久,在大梁的一大批晋国朝臣将领都要提前去成周附近,她这个电灯泡就也要缩着脖子,跟着一路往成周去。
大梁过去,船行最便利。
然而在楚国占据大梁后,一些楚国宝船也通过鸿沟从南往北,停泊在了大梁附近。
这会儿出行,舒想乘坐以前晋国那艘斗舰,却在楚国高大的宝船下显得极其穷酸了。楚王倒是邀请晋王一同乘船。考虑到当时晋楚联手进攻魏国的时候,楚王以共议作战为名,非要和晋王挤在晋国的那艘中等大小的斗舰上……这会儿在一艘船上也不算有什么。
可楚王求娶晋国公主的事情,怕是天下人都知道了。
他这会儿总显得有点目的不纯。
毕竟他最想邀请的肯定是闻喜君啊……
舒真是不想遂了他的愿,但是晋国的船上有些湿冷,火炉又不够多,再加上岁绒说暄从小身子就不好,夜里睡着之后都不能轻易叫醒,舒只好说同楚王共乘。
舒上了船,把平日穿的衣裳往南河身上一堆,自己套上她平日的衣裙,给自己抹个大红嘴,眉毛都懒得弄,就缩在船上:“现在我是闻喜君了。你也让我懒几天,要不是春祭的时候咱俩都要出场不可,我都非不想去。”
南河笑着对镜涂了涂眉毛,瞧见舒穿着曲裾还忍不住像男子似的坐着,笑道:“以前还总觉得你礼仪极好,这会儿倒是在外头学野了。人前还装一装,人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舒支着腿,半卧在榻上读简,不觉得:“没有罢,我觉得我一直都这样啊。啊对,你可莫要在人前跟楚王亲亲抱抱的,你如今可是晋王。要是让人怀疑上晋楚两个国君有一腿,那真是洗不清了。”
南河偏过头来,笑的有几分促狭:“行,那你也少去找人喝酒,否则顶着晋国公主的身份,我怕是会被传言成另一个舞阳君。”
舒一下子坐起来:“我找谁喝酒了?”
南河转头:“哦,原来狐笠的那个弟弟没来过?”
舒结舌:“我们是友人,他陪我喝几杯又如何?”
南河看她那样子,转过头去抿嘴偷偷笑起来,语气上混不在意似的道:“是,商牟还来过几次不是?他一个楚国将领倒是想跟你在一起喝酒也不行。”
舒立刻道:“我可没跟商牟喝过酒。我与他不熟。”
南河:“哦……他是个好孩子啊。”
提到商牟,舒竟然爬起来,拖着她没穿好的曲裾长裙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趴在支着铜镜的桌案上:“孩子?他比咱俩大好几岁的!”
南河笑:“啊,也是。不过我总觉得他有些时候也挺像个大孩子似的。说傻也不傻,说城府深却又过分耿直。但本性很好,又很敏锐,就是总表现的很暴躁。”
舒扁嘴:“我没觉出来。你不是说南公养育你的时候,去楚国游学所以才对楚王有些相识,那你是那时候也认识商牟了?”
南河眼睛转了转,瞧向舒趴在桌案上的可爱样子,笑道:“不太熟。只是我看人一向很准。”
舒托腮:“或许像你说的,是个好人。只可惜不是我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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