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的一片惊呼声中, 李卓玉的脸色终于变了,“父皇!”
他想要上前搀扶, 却被李焕一把推开。李焕扶住龙椅,喘着气吩咐:“来人,把他押下去。”
底下的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侍卫立刻走上前拉扯, 李卓玉苦笑:“……不必动手,我自己走便是。”
说罢冲李焕深深一拜, 从容走下台阶。
正在此时,殿外忽然有人阻拦:“快停下, 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看去, 竟是白景离小跑着赶了过来,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慌张失色。
李焕慢慢坐回龙椅, “虞爱卿因何姗姗来迟?”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白景离指使,还当他和李卓玉是一伙的, 这是赶来帮李卓玉求情,因此脸色不大好看。
而李卓玉的脸色也同样不大好看,透露出的信息则是:白景离被他关在东宫,此刻竟然跑了出来,今后无权无势, 更不可能再接近他。
话说执宸远远停在宫墙外面, 悄悄往里紧张地偷看。早上, 他本以为白景离已经进了大殿, 没想到, 却从东宫传来熟悉的哨音——白景离随身带着一支小木哨,关键时刻可吹响此哨呼唤执宸。
执宸心中疑惑,却不敢怠慢,一路赶到东宫外,便听见白景离在里面敲打,大声命令宫女太监们开门。可是白景离如此身份,那些宫女太监们竟然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此时又不见李卓玉,执宸便硬闯进去,他的佩剑虽然在入宫时卸下,一身拳脚还绰绰有余,很快就打开那帮太监,把白景离救下来。
宫女太监们畏罪,跪着和白景离解释说,这一切都是李卓玉的意思。
执宸不明白李卓玉的意图,就去问白景离,哪知白景离一句话也不说,火急火燎地往大殿那里跑。跑的姿势不太雅观,一瘸一拐,仿佛什么地方受伤了似的。
不过眼见此时李卓玉大势已去,执宸也便放下心来,专等白景离一声令下,该夺权的夺权,该杀的杀。
一如李卓玉盯着白景离一般,白景离将同样深邃的目光在李卓玉身上停留片刻,这才下拜:“禀圣上,微臣在赶来的路上,不留神在积雪上摔了一跤,因此来迟了。”
执宸有些意外,李卓玉拘禁朝臣,也算是一桩罪行,为何白景离却要替他遮掩?莫不是有什么打算?
李焕面色依旧不善:“迟了也好,今日祭祀大典告吹,你们都散了吧。”
白景离却一副震惊的模样:“敢问圣上为何告吹?”他仿佛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李卓玉,顿时更震惊,“你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太子无礼!”
李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是朕的意思。”他说罢,又忍不住看一眼李卓玉,想起他的种种“罪行”,怒火又起,捂住胸口又咳出一口血。
白景离赶忙喊:“还不去请太医来为圣上诊视!“
今日这一场闹剧算是皇室丑闻,就算殿前的大太监都被吓傻了,这时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跑去找太医。
徐阁老只当是白景离在这里装好人,好多留一条后路,便也跟着装傻,把来龙去脉向这个策划者讲了一遍。白景离边听边点头,与李卓玉四目相对时,目光极为复杂。
待徐阁老讲完,李卓玉忽然开口,对白景离道:“义父,你的恩情,恐怕要来生报答了,欠你的,也等来生吧……”
白景离眸中有异样的光彩闪烁,刚要开口,却听李焕气得笑道:“好,很好!果然你眼里从来没有朕这个生父!来生……哈哈哈,很好!”
由于失望透顶,心如死灰,在徐阁老讲述期间,他没忍住又吐了两口血,此时刚说完又吐,整个人的神智都有些昏沉了。
李卓玉急得想解释,想凑上去看看他,却被侍卫死死按住,问询白景离:“虞大人,您看这……”
太医终于赶来,连忙为李焕诊治,刚看了脉象就跪在地上:“陛下要保重龙体啊,求您千万不要再动怒了……”
看他仓皇的神色,想必是李焕的情况不妙。
李卓玉赶紧说:“还不快带父皇回寝殿歇息。”
李焕冷冷地道:“这里没有你发号施令的份,以后都不会有,你不是想要来生么?朕准了,还不把把李卓玉拖下去。”
白景离往李卓玉身前一站,堪堪隔绝了父子二人:“陛下金口玉言,册封典礼已然中断,五皇子还是五皇子。但请陛下息怒,切莫因为一时愤慨就给五皇子定罪,微臣恐怕……陛下会后悔。”
“你……放肆!”李焕气得咳了好几声,都没有发现,方才满朝文武都在针对李卓玉,此时白景离处处袒护,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他。
白景离躬身:“臣斗胆进言,那杯酒是臣端给五皇子的,就算下毒,也是臣给他下的毒。”
此时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徐阁老更是忍不住问:“虞大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白景离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挑,徐阁老只好揣着一肚子疑惑退了回去。方才他费了一肚子心思构陷李卓玉,还不都是白景离出的主意?白景离居然自己把它给推翻了。
李焕惊疑不定地看看李卓玉,问白景离:“你给他端的酒?那这杯酒又是从何而来?”
“废太子李成璧的桌案上。”
李焕皱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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