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巧取代苏秋白的事,是不是你事先算计好的?”
“……是。”
见他大大方方应下,司笙忍不住失笑。
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眉眼覆上一层浅笑,凌西泽抬眼看过来,道:“苏秋白和段桐月成落汤鸡那天。”
司笙眨了下眼,“啧”了一声。
这混蛋的心挖出来肯定是黑的。
“你料到有这么一天?”
“没料到。”凌西泽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神色悠闲,不紧不慢的,端着游刃有余的架势,说出来的话令人不寒而栗,“就算没有这个意外,还会有那个意外,结果不会有什么区别。”
言外之意,哪怕段桐月没想对苏秋白下死手,凌西泽也会利用一点手段,引导段桐月向苏秋白下这个手。
司笙领悟到,有点想摸出手机告诉钟裕——她才不是罪魁祸首,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小白脸。
虽然压寨夫人有点小心机,但司笙浑不在意,轻描淡写将此事翻篇,然后扯到另一茬上面,“你还记得我们讨论金杯去向时的分析吗?段二虎的金杯被掉包,是内部成员做的。”
凌西泽想到这事,点了点头。
“我跟安老板说了一声,他有一个新的观点——”
司笙话没说完,凌西泽就皱了皱眉。
安老板,安老板。
又是这个时常被司笙提及,从未现身却永远有超强存在感的男人。
凌西泽心里酸溜溜的,张口打断她的话,“范子城跟段二虎可能是一伙。”
话卡住,司笙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瞪着眼,盯了凌西泽好一会儿,才将被抢走话头的不爽强行压制下去。
司笙哂笑:“你又知道?”
凌西泽道:“你一开口就想到了。”
“你觉得这个可能的几率如何?”
“三分之一。”凝眉思索片刻,凌西泽不疾不徐道,“有可能是处于对立面,他们都在找银大师,心知肚明,暗中竞争。范子城在段二虎家里安插眼线,弄到保护金杯的全方位消息后,再制定计划让人偷盗金杯。”
“有可能因为共同目的互相合作,但存有异心。范子城这种不择手段的人,背地里捅同伙一刀,应该还能捅得很熟练。”
“还有可能都不知道对方在找银大师,范子城只是单纯看中金杯,想借此机会搞段二虎。毕竟以范子城伪造古董的手段,对真品还是眼馋的。以他的技术,做出一个假金杯来,不需要多大成本。”
凌西泽一通分析完,彻底截断司笙的话后,又将问题抛出去,“以你的直觉,你更倾向哪种可能?”
司笙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在你这里就是理性的分析,在我这里就是感性的直觉?”
“因为你经验丰富,直觉一向很准。”凌西泽给的理由倍儿实在。
司笙的心情一下就舒坦了。
她勾了勾唇,开口:“直觉,第二种。”
凌西泽也笑,“那就多了一条线索。”
司笙挑眉,了然道:“从段二虎入手。”
话罢,司笙眼底倏然起了些笑意,换了种腔调喊凌西泽,“凌哥哥……”
“没门。”
凌西泽没等她说完就否决,合上书,一起身,直接走向书房。
有完美女朋友在身边,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
大不了让鲁管家多砸点钱。
见他如此坚决,司笙眉眼一耷拉,多多少少有些惋惜。
她在江湖呆惯了,不拘小节,在互相知道心意的前提下,让男朋友当个工具人其实她心理上不是很难接受。
但,若是凌西泽不乐意,她也不强迫。
反正都拖到现在了,不介意让范子城多活段时间。
她就不信了,这人能在她的人脉和百晓堂的势力下,可以安好地躲一辈子。
*
晚上司笙接到段管家的电话,看到电话时还一愣,直至段管家提及任飞时,司笙才恍然。
段管家恭恭敬敬地说:“司小姐,人查到了。来安城后去了趟梁野的墓,没几天就开车去了阳城,大概四五天前,又来到安城。应该是住在朋友家,房产是一个姓孙的,平时没做什么事,很少跟人接触。”
将段管家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司笙心里的疑惑打消了一点。
没什么异常。
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不过,阳城?
提到阳城,司笙会想到林羿、仿制古董以及范子城。
——为什么偏偏是阳城?
“司小姐,还要派人盯着吗?”段管家在电话里又一次询问。
司笙回过神,道:“盯着,但不要太严。”
段管家应了一声“好”。
*
时间一天天过去,范子城的事情依旧没有进展,范子城和司裳跟人间蒸发似的。
马上就到九月,司裳大四若是在学校消失,那司家肯定会有人知道,不知到时候司裳会不会有点什么动作。
只能等。
而,剧组这边重新开工,直接进入高强度工作状态,原本还可以正常休息的司笙,如今简直忙得日夜颠倒,休息吃饭都得争分夺秒。
……
另一边,喻家。
百般纠结之下同意阎天靖来家里看喻立洋的喻宁,吃过早饭后在家里打扫卫生,听到门铃声响时还纳闷阎天靖来的这么早。
结果一开门,就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好,是喻立洋的母亲吗?我叫苏秋朗,是湘城古机关术家族的继承人。”青年露出得体的笑容,“不知道能不能跟您谈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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