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彩云虽然是个弱女子,但也刚烈,拼了命挣扎,可以抵不过赖二一个干粗活的人。赖二得了便宜怕事情败露就索性将人绑到了外州府卖给一个暗娼门子了。
又怕从曾彩云身上财物搜刮下来曝光官差来查,便放到了吴寡妇这里。以后留听着消息,果然过了好几天两家人照面才发觉人没了,报了案。官差查了几日,路上的贩夫走卒都问遍了也没个消息。赖二也早由当初的惊慌失措缓过来了,只是寻常询问便蒙混过去了。吴寡妇听了消息,又见他那时候拿些钱银里边还有女人的首饰,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不过看着赖二把钱放在她这里也就没说什么,就为他隐瞒了下来。
两人就狼狈为奸分了脏。这事慢慢就淡下来了。谁知道前两日县里突然发公告说曾彩云找回来了,两人心中有鬼,觉得要事发了。
吴寡妇就打发赖二去看看究竟,于是赖二就去东市看到告示,又去了曾家村窥探,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两人商议定了,赖二就起身,刚到门边打开门,就听得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闯进来几个身着差服的衙役,一窝蜂涌了进来,如老鹰俯射下来捉鸡一般将两人拿了,五花大绑起来。
带头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你两个歹人,今日终于落网了!”
两人见着衙役,腿都软了,又听见歹人二字,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就由着一班衙役如拖死狗一般拖将出去。这么大的阵仗早已惊动了村里人,好些人披着衣服,半踩着鞋就来了,齐齐地围着,看着如狼似虎的官差将两人拖走。
次日到了公堂,傅县令惊堂木一拍,两边衙役威武一喝,震得堂下人和外边围观的百姓均是心头一颤。
堂下赖二和吴寡妇被绑着跪着,曾老大和曾老二也做了原告跪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旁边的人。
“堂下赖二,你可认罪?”
赖二心头一跳,但也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了,只装作惶恐无辜辩解道:“小人自知品行不端,游手好闲,但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实在不知有什么罪。”
“好个狡诈的刁民,事到如今还敢欺瞒!原告呈上冤情。”
曾老大对上磕了个头,声泪俱下地说道:“青天老爷在上,我兄弟二人是为了我小妹曾彩云下落不明一事上告。两年前,我家小妹自娘家回夫家清水河村张大郎家,但几日后去了张家才知道小妹前日并未归家,苍天在上,若不是夫家不容,必是途中为歹人所害。”
赖二狡辩到:“你怎知不是你妹子私逃?”
“大人明鉴,小人小妹虽然自小娇惯,但自嫁入张家就勤谨侍奉公婆,并没有丝毫怠慢,邻里皆可作证,就是偶有不快回家哭诉,家人也是劝回,并无二心。她也并没有任何行为不轨之处,绝不会不顾家里与人私逃的。”
傅县令带着帽子,捋捋胡须,点头道:“不错,本官也派人暗访过,张曾氏并无行为不轨之处。赖二,你在清河村几个村子之间赶车卖力,张曾家往来之途也是你经常往来的,难道没见过张曾氏?”
“大人明鉴,小人每日靠卖力气为生,乡间往来的,也是见过这人的,不过她那日并没有搭乘过我的车。”
“好个狡诈狂徒,我且问你,若不是你犯下的,如何在告示前鬼鬼祟祟,事后又在曾家院前探头探脑。”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叫着左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这就是傅县令出的主意了。案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很多痕迹都湮灭了,只有弄出些新情况才有转机。于是就找来了一个音容相貌跟曾彩云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和曾家通了气。散布消息说曾彩云找到了,广而告之。幕后黑手心虚必然会来探个究竟,就将差役便服混在告示前和曾家看热闹的人群中仔细观察,见到那形迹可疑的人就立即勘察清楚。
赖二就这么撞上来了,衙役发现了他便一路尾随他到吴寡妇家中,在窗下听到两人说起以前的事,确定是这家了,又听他们商议着出逃,便立即将人拿了,又将两家都翻了个底朝天。
左右立即过来几个官差,拿棍子把赖二夹在地上,驾着他的脖子动弹不得,后面就有人打板子,声声见肉,哀叫连天!
又有那个衙役当堂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有些衣裳和一个布袋,倒出布袋,是些碎银子和两个花生一样的银裸子。原来两人当初分了钱财,吴寡妇见这花生银小巧可爱,就给留下了,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铁证。
曾家两兄弟见了,立马就说了:“大人,那银裸子正是我小妹的,当初是母亲叫我到县里铺子里打了给小妹做嫁妆的。”
堂外围观的人听说是张曾氏的东西,立马就议论开了。
“赃物都找出来了,定是他们做的无疑了!傅大人真是英明神断啊!”
“不是说张曾氏已找回来了吗?怎么又有什么犯人了?”
“你还没听明白啊!那是县太爷让人发出去的假消息,为的就是蛇……洞?”
“引蛇出洞。”
“对,就是引蛇出洞。”
“咱们县太爷可真是青天大老爷,料事如神。”
县令又审问起一旁的吴寡妇,吴寡妇见赖二被打了板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早已吓得神魂俱无,又看见那银裸子被搜出来,抵赖不得,只能都招了。
“大老爷在上,小妇人招了。这都是赖二做的,是他见色起意,强奸拐卖,那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的,我起先并不知情,我没有参与的,请大人饶命。”
“好你两个狼狈为奸的恶人,白白害了一良家妇人,那曾彩云现在何处?”
“我、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卖给了一个叫三爷的人,在哪里只有赖二才知道。”
赖二见吴寡妇招了,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不承认,便说出了当初贩卖之地,是卖给了外州府一个姓商的暗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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