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乔先生真的好有福气啊。
洗完碗后,周徐纺在客厅坐着,温白杨在厨房打包点心,要给周徐纺带回去吃。
温白杨从厨房出来时,周徐纺正站在沙发后面的柜子前,仰着头在看照片墙,她指着其中一张:“白杨,这照片上的女孩儿是你吗?”
温白杨点头:“是我,这是我外婆。”怕她看不懂,她写了外婆两个字。
那一张是她和外婆在老家后面的山上拍的,当时是老式手机,照片很糊。
周徐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照片里是大麦山吗?”
温白杨稍稍迟疑后,回答:“是。”
好巧。
她老家是大麦山,她很会电脑,她在她家楼下打工。
“五年前我去过大麦山。”那时候,周徐纺刚从国外逃回来,在大麦山救了一对夫妇,那对夫妇请她去村子里做客。
温白杨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是你吗,火场里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孩子当时还小,模样没长开,周徐纺把她从火里抱出来的时候,她脸上是乌黑的,看不清样子,但周徐纺记得照片里的那个老人。
温白杨点头:“是我。”
她眼睛已经红了:“谢谢。”写道,“谢谢你救了我。”
她出生那年,大麦山干旱,那时候起,她就成了整个村子的灾星,因为她出身不光彩,又是聋哑人,父亲死了,母亲也走了,她命里带煞,生来就是克星。
洪涝怪她,饥荒怪她,谁家死了人也怪她。
那一年,她十四岁,村里铁杉家出了事,险些丧了两条人命,而且村子里也许久没有下过雨了,收成很不好,村长就带着几个年长的老人商议着,是烧死她,还是淹死她。周徐纺就是那时候来了村子里,便是她救了铁杉家的两条人命。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用火。
是周徐纺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那时候,她一双眼睛已经红了,村民们都不敢上前去拦,只是偷偷捡起了地上的锄头,告诉怀里的孩子,这是妖怪。
他们都忘了,是谁救了铁杉家的两条命,只记得村子里进了一个红眼睛的‘怪物’。
周徐纺有了一个猜想:“你来便利店打工,是因为我吗?”
温白红了眼眶,笑着,点了头。
“我知道了。”周徐纺没有点破,而是问她,“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份。”
周徐纺就说:“那到时候我买一个很大的海绵宝宝送给你。”
她眼睛里有泪光:“好。”
不用多说了,她们的默契很好,一直都很好。
这时,门铃响了。
温白杨听不见,周徐纺便指了指门:“应该是江织来了,我去开门。”
“好。”
周徐纺便去开门,温白杨去厨房打包饺子。
来的人不是江织,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周徐纺没有见过。
对方也诧异了一下,先开了口:“你是谁?温白杨呢?”
来的是温雅。
周徐纺说:“我是她的朋友。”
温雅直接进去,在客厅里喊:“温白杨!”
她听不到。
温雅就直接去了厨房。
温白杨见到她,很意外:“你吃过饭了吗?”她想说她包了很多饺子。
这句手语比较常用,温雅看得懂:“我现在还吃得下饭吗?”
她不像平常,语气很冲:“你到底跟南楚说了什么?”
来势汹汹,是来算账的。
温白杨用手机写了一句:“我还有客人在。”
温雅置若罔闻:“问你话呢?你到底在南楚那儿吹了什么枕边风,让他大过年的跟他爷爷闹,人现在进医院了,你满意了?”
句句质问,怒气冲冲,她装不下去,轻声细语不了,对温白杨大发雷霆。
周徐纺也在场,大概能猜到原委了。
“你去我房间里坐坐可以吗?”温白杨用了手语。
周徐纺看得懂:“好。”她不放心,“有事叫我的话,你就敲敲桌子。”
温白杨点头。
周徐纺回避。
等房间的门关上了,温白杨才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温女士,我有客人在,请你小声点。”
温雅丝毫没有小声:“你往年都会回你外婆那过年,今年为什么不去?你到底动了什么心思?真想嫁进乔家?”
温白杨便看着她气急败坏。
她当了五年温柔娇楚的乔夫人,平日里说话都不会大声,并不是她心性如此,是她把所有的刻薄和强势都给了最厌弃的人。
温白杨觉得有些可悲,也很可笑。
她写道:“这是我的事情,请你别管。”
温雅情绪有些失控:“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为什么不能管?”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努力维持着镇定,“白杨,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先不说你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你连正常的小孩都可能生不出来,南楚是独子,乔家那样的家庭,会容许你生下有残疾的子嗣吗?”
残疾,残疾……
温雅总是把残疾挂在嘴上,一遍一遍提醒她,要懂进退,要知好歹,不要痴心妄想,不要白日做梦。
“怪我吗?我的残疾难道不是你给的?”
温雅讥笑:“所以你恨我?你不想让我好过,你故意勾引南楚,让我在乔家难做!”
温白杨不想回答。
温雅权当她默认,对她疾言厉色:“那你做到了,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乔家老爷子恨不得让慎行立马跟我离婚。”
她嫁进乔家五年多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乔慎行根本不打算让她生下乔家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