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葶已经招供了,她手里有邮件往来和财务证据,在法庭上要打无罪的话,基本没有胜诉的可能。”
一开口就说没有胜算的可能,这算是什么律师,骆常芳意见很大:“那你什么意思,让我认罪?”
梁平永很从容,不紧不慢地提了一点:“那三个亿的款项还有一部分没有最终到账,而且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你让吴葶做了三个亿的财务假账。”
“数额是面谈的。”
“我刚刚说的只是一个例子,这样的漏洞还有多少你还要仔细想想。”他看着他的当事人,提点,“认罪得认,但要先捋一捋,看看哪些该认,哪些不用认。”
法律也有很多空子可以钻,打不了无罪,就把能让别人担的先让人担。
骆常芳听明白了。
“江部长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一提起江维礼,骆常芳就很情绪化:“他说了什么?”
就一句:“多替女儿想想。”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江维礼是想让她一个人担了罪名,就以女儿的名义来要求她。
那位嘴上说着“多替女儿想想”的父亲这会儿在干嘛?
他在和他女儿打太极。
“你外面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江维礼只说:“你妈的事跟她没关系。”
江扶离根本不信他的话:“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
“她没有那么大能耐。”
他还在为那个女人开脱,除此之外,闭口不谈。
江扶离觉得奇怪极了,很多解释不通的疑点:“如果不是她,那些照片是谁寄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还在查。”
江扶离冷眼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江维礼:“那个女人最有动机不是吗?只要我妈不在,你就可以把她扶正了。”
“你觉得你爸这么没有分寸吗?”江维礼呵斥了一句,他在外是个笑面虎,对女儿也算千依百顺,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我那个位置多少在人盯着,光陆景松一个就够我应付了,我是一点差错和把柄都不能被人抓到,你妈做的事哪一件不是跟我有关,我怎么可能让外面的女人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江扶离嗤了一声:“那你还出轨。”
江维礼哑口无言了。
江扶离起身,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她接到了私家侦探打过来的电话。
“江小姐,那个女人的资料查到了。”
“发过来。”
对方把资料发过来了。
她在电脑上阅览完,立马回拨过去:“你是怎么查到我爸把股份给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她的感觉没有错,那个女人不是露水姻缘,还给她父亲生了一个儿子。
“她在外面炫耀过,说她给高官生了个儿子之后,就拿到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股份。”
江扶离全想明白了,怪不得他父亲总说,为什么她不是个男孩儿。
她下楼去,直接推开江维礼的书房,质问:“爸,那个女人是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
江维礼神色立马紧张了:“谁告诉你的?”
他没有否认。
她又问:“你还把你名下的股份给了你儿子?”
江维礼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都红了,睚眦欲裂:“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还是没有否认。
江扶离心里有答案了:“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江维礼不作声。
“怪不得我妈让你把股份都转给我的时候,你总说再等等、再等等。”她冷笑,“原来是要留着给你儿子。”
江维礼从政,不管家族生意,他们二房分到的那些股份,那么多年来都是她在代管,反正她是独女,以为早晚都会给她,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一个子儿都不是她的。
“扶离,你听我说。”江维礼急着解释,“在你弟弟满十八岁之前,是没有继承权的,那些股份还是由你——”
由她代管,却不属于她是吧。
江扶离听不下去了:“弟弟?”她冷言冷语地嘲讽,“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弟弟。”
看她反应这么大,江维礼心里不踏实,也不解释那么多了,他叮嘱:“这件事不能让你妈知道。”
一旦被她知道,估计会跟他鱼死网破。
江扶离慢慢冷静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梁律师,安排我和我妈见一面。”
梁平永回复她说:“安排不了,这个案子上面盯得很紧,判决之前,当事人和家属不能会面。”
“那你带一句话给我妈。”
“请说。”
她就当着江维礼的面说:“我爸把股份都给他外面的女人和野种了。”她盯着江维礼,“不想坐牢,就把东西吐出来。”
江维礼一听急了:“扶离——”
“爸,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吧。”父不仁,怪不得她不义了,“不希望我妈乱说话,明天之前,就把所有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
江维礼当场傻眼了,他这个女儿,当真是狠。
一个小时后。
梁平永给江扶离回了一通电话:“江小姐,你母亲把你父亲供出来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带话给她了吗?”
“我到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晚了。”
其实早在一小时之前,骆常芳刚见完律师,就“收到”了江维礼和他儿子的DNA鉴定结果,以及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
那个私生子,居然那么大了。
当时,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跟江维礼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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