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云自然知道高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高莱一眼,淡淡道:“高大人,你有没有听到刚刚这些人说的话?”
“?话?”高莱有些迷糊,刚刚甲板上吵得一匹,他还真没太注意听这帮人都说了什么。
“呵”柳清云轻呵一声,拍了拍自己满是血迹的衣袖,“看来高大人的耳朵不太好啊,刚刚这些人可是说了,本公子跟崔家有仇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高莱总感觉那崔家的两个字,要比其他字的语气重上许多。
而且,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于下最后通牒了。
咕——
高莱很是心慌地咽了口口水,他扫了眼不远处那群手足无措,甚至心中还想着求生的贼寇们,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狠下了心,挥手下令道:“杀”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柳清云,见柳清云嘴角似有笑意,他这才稍安了些心。
而那边,在高莱一声杀出口,也是立刻乱作一团。
县卒们持枪捅杀,清云卫在后面压阵,时不时上去补刀。阵型的挤压使得这群贼子根本无法反抗。
尤其是在柳清云持着夹弩,射杀了几名硬气的崔家府兵之后,这些贼寇便彻底化作了群龙无首的一盘散沙。
“啊——,大人,我愿降,我愿降啊。”
“大人,小人不知情啊,小人真不知情啊,饶了小人一命吧。”
“啊,狗官,兄弟们,跟这狗官拼,呃,唔......”
“啊,爹啊,娘啊,孩儿不孝啊——”
惨嚎声不断。
没了领头的,没了士气,这群战力本就比不上县卒和清云卫的江湖贼寇们,还没过半盏茶,就统统倒在了血泊里。
除了几名跳水逃走的家伙。
“来人,取笔墨。”白竹得意地高呼了一声。
......
画船缓缓靠岸,湖岸上早已不见了人影。
不远处的四艘画船仍有灯火照亮,在这片夹杂着血腥气的世界里,显得有些凄凉。
高莱和柳清云带人下了船,早有安排在周围的县卒,过来护卫。
“大人”一名文书模样的人上前揖礼,表情恭敬。
高莱扫视了一圈众人,微微皱眉,开口问道:“马县尉呢?”
县卒都是由县里的县尉统管,按理说,调动如此大规模的县卒,县尉是肯定要出面的,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回大人,下官去找马县尉的时候,碰巧马县尉不在家。下官怕误了时辰,便直接带人赶过来了。”
“不在家?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快戌时了。”
丹徒不像京城那边没有宵禁,作为江南重镇,丹徒仍旧保持着一更天到五更天的宵禁时间。
戌时,这已经是快一更天的时候了,即便是那些在窑子赌坊里玩乐的家伙,这个时候也该回家了,堂堂一县县尉,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不着家?
即便是真不在家,也定然是临时有事,理应派个人等在那里通知马县尉,哪能直接跳过这道环节?
高莱严重怀疑,这两个人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争功劳。
他眯着眼睛,审视了文书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发作,摆了摆手道:“罢了,你立刻带人封锁金山湖,给我捉捕一男一女,其中女子衣着绿袍,身高七尺左右,男子负伤在身,两人身高差不多。记住,切不可让其逃脱!”
“高大人”柳清云适时上前,从白竹手中接过五张宣纸,交予高莱,说道:“还有最后逃脱的三人,这是五人的画像。”
画像?
高莱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一一扫过,这五张画像有棱有角,五官分明,画的竟比官府里的文书,还要好。
除了那张绿袍女子的画像。
想想也是,那女子毕竟带着斗笠,看不清面貌,模糊一些也正常。
他抬头看了一眼柳清云身后的圆球,忽然明白了,刚刚在船上,白竹要了笔墨的意图了。
可就是这一会,竟然能画的这么好?
——不愧是定北侯府,真是人才辈出啊。哪像自己,几个歪瓜裂枣还天天勾心斗角。
高莱心中感慨了一句,随后将五张宣纸递给一旁的文书,嘱咐道:“这是这几名贼子的画像,记住,本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是今天杀了几名贼子的缘故,高莱如今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狠辣,少了几分虚浮。
见文书迟迟未动,高莱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有问题?”
文书自然能听出高莱语气中的不对劲,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深揖一礼,小声道:
“大人,金山湖占地甚广,我丹徒县卒不过百余人,这,实在是难以封锁得住啊。”
按照柳清云前世的历史,金山湖应该是在嘉庆年间长江北移之后,经过后世修建而成,占地甚广。
而这个时代的历史已经乱了套,这时的金山湖,虽没有像后世修建之后的那么大,但整个湖面依旧有着八百多亩的占地。
想光靠百余人,就封锁住这么一个大湖,显然是痴人说梦。
文书将金山湖附近的形势,跟高莱解释着,高莱是越听心里越尴尬。
“高大人,不如就让大家,在城外搜一搜吧。”柳清云适时解围道。
人都差点被杀,不搞出点动静是不行的。
可既然封锁金山湖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多搜一搜也好。
高莱点了点头,向文书吩咐道:“那就给本官搜,再把悬赏张贴出去,周围的几座县城,也差人送去几份,本官要让这群贼子,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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