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白哉,他的肩膀上负载着一个沉重光荣的姓氏:朽木。
十三番说:朽木家是四大贵族之一,是个古老而高贵的家族。
众人说:朽木队长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可他的儿子,是个意外乖巧的孩子,举止大方,彬彬有礼。
白天,他喜欢沐浴阳光,夜晚,他喜欢描绘繁星。
日与夜相互交替,他的生活蔓延着幸福的气息。
母亲曾经告诉他,‘白哉’是你父亲想了三天才想出的名字,你不要辜负你父亲的心血。
他六岁的生日宴,满庭客人不是身份高贵就是权势滔天。面对无数双挑剔刻薄的眼睛,他落落大方的鞠躬,并附带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叫朽木白哉,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作为朽木家的独子,无可争议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无数光华笼罩在他尚显稚嫩的头顶。但在例如海燕那类人看来,他是一棵被名为‘朽木家’的巨石压迫的小草,顽强的从石缝间长出嫩嫩的叶片。
殊不知,自由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只要他的心是幸福的。自由,真的必要吗?
在他眼里,那个长着奇怪下睫毛的黑发男孩,就是一只海燕,不经意的拍拍翅膀,就能直冲云霄,在无限广阔的天空里无拘无束的飞翔,也是寂寞的飞翔。
“你真不自由。”海燕双手抱胸,鼻子发出重重的哼声。用相对较高大的身材站在走廊里,挡住对方头顶的光线。
“你很寂寞。”他回敬一句,又低头看书,犹如刚才只是和空气说话。
对方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木偶似的在他身边,挡了一天里最烈的阳光。
自那后,海燕就常常往朽木家跑,而且把打扰他的每日练习计划当作最大乐趣。
他是朽木白哉,生活得非常幸福而充实。
“少爷,下雨了。你还是回屋吧。”管家撑着伞上前劝道。
“不用,我想多等一会,父亲马上就回来了。”
他固执的拒绝。因为在一小时前他刚学会了瞬步。于是很兴奋的伫立在风雨飘摇的门口,摆出一个孩子急切想得到父亲表扬的神情。
自他六岁起,朽木家的家主就用威严的口吻对他说:白哉,从今天起你要有作为朽木家子孙的责任感。
是的。自那天起,他就把他的人生拴在了‘朽木’二字上,并为之刻苦努力。
“父亲大人,我有东西要展示给你看。”他拉住父亲的袖子,期盼似的摇了摇。
看着儿子鲜少撒娇的举动,朽木家主微愣,一秒后才说:“白哉,今天不行啊。今天我带了两位客人回家来。”
父亲带客人来了?他抬头,这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两人。
他们明显是一对母子,女人很漂亮,有着和他那古典气质的母亲截然不同的美感。一袭橘黄绣花的和服,衬托着乌黑的发和如蛋白玉石般的肌肤。
躲在她身后的小孩子,才六七岁,探出脑袋好奇张望过来。
他们走进了朽木家,白哉看到管家和仆人脸上呈现的古怪,他们进入到待客的大厅里坐下。白哉又看到母亲皱起姣好的柳眉,对来访者表示不悦。
空气里凝集着看不见却让人不安的东西,把本该温馨和睦的气氛搅得一团糟。
“你好啊,我叫白哉。你叫什么?”他靠近,给了男孩一个温馨的微笑。
气氛似乎稍稍得到了缓和。
“倾角。我叫羽风倾角。”像是被他所感染了。小男孩咧开嘴,五六颗乳牙上下开合。
“他是你的弟弟。”父亲把手放到小男孩的头顶揉了一下,对他嘱咐道:“白哉,你是哥哥,要照顾好他。”
弟弟?父亲大人这句出乎意料的话,像一次最猛烈的攻击,让他措手不及的愣在当场。
很快,母亲也开口了:“白哉,你把他带下去吧。我们之间有事要谈。”
“是。”他果断的鞠躬,然后又轻柔对倾角伸出了友好的手。
“倾角,你要不要去看锦鲤?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的鱼!”
他拉着小男孩的手,快步离开了这个压抑的难受之地。
他还是个小孩子,没必要把自己的掺和到大人的世界里。在他看来,大人世界里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像他这样的小孩能了解的,也不用了解。
紫玉的眼眸暗了暗,随即又亮起天真的光明,引领着急切想看鱼的男孩离去。
那一天,是一场悲剧的开幕。
朽木家主留他们住了几天。很快,庭院出现了两个小孩嬉戏的身影。
于是,仆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了。
“少爷,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孩子玩……他可是……”话突然而止,因为侍女被白哉脸上呈现的冰冷所吓到。
“他叫倾角。小菊。”严肃的提醒后,又春风化雨。他说:“他是我的弟弟,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一起玩?好了,小菊你去端一盘糕点来。
侍女离去的背影仍然有些发抖。从小少爷身体里渗透出的灵压,已不负往昔的柔和了。
“倾角,你喜欢吗?”
“恩,好漂亮的鱼!”倾角伸手到水池里,想要抚摸那些漂亮的鳞片。
身后传来刻意的咳嗽声。两个孩子同时转头,表情各不一样。
几个高大却枯瘦的老人出现在视野里,灰白的衣袍垂直笔挺。像一排棱角丛生的峭壁,将撕碎任何妄图攀岩越矩的人。
倾角缩到白哉身后,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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