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全听到白玉说的话, 不喜反笑:“说的好听为我着想, 恐怕是这漱莲姑娘挡着你的路了吧, 不过我同你这薄情寡义的妇人可不一样,我既然说了, 就必然会做到。”
“我只跟你说一声,别的先不说,那漱莲身边有个妹妹你可千万要注意点……”
话语被张宝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张宝全好歹也是金门的一把手,如何由得你这妇人说道, 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
白玉虽然担心却也只能回去,到了第二日也没瞧见任何动静,她心里既焦虑又着急,又想到那日狠狠下了自己面子的丫头片子,恨不得撕了她的脸皮, 忽然又听妈妈在叫:“白玉, 快出来接客。”
待到出去后好巧不巧的又碰上了死敌,小姑娘看了她一眼,哼了声便转身离开,她心焦如焚的等了大半日,忽然听说一直待在楼上的漱莲要出去逛街了。
漱莲整张脸都盖在面纱底下, 瞧不出真容来, 身上也换上了极其朴素的裙装,粗布麻料, 却还是遮不住婀娜腰肢, 她诧异的瞥了白玉一眼, 施施然地下楼离开,身边并没有妹妹跟随着,陈飞鹰有些意外,盖因她行事并非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便也跟在对方身后,只是这女子十分的谨慎,反侦查的能力极强,他若是稍有不注意就能把人给弄丢。
漱莲顺着弯弯曲曲的路直走,直到走到一家府邸后院,那服上挂着袁府的招牌,后院专门留了扇门,给来往的马夫小厮通行,最是肮脏不过,又有门禁,附近都没人。她在那停着站了会儿,很快便有一名头上裹着头巾的小厮过来,陈飞鹰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相貌生得俊秀,而且细看之下能看出一点偏远的民族特色。
纯种汉人很少有浓眉挺鼻阔骨,漱莲虽然从藏族出来,但三庭五眼却生得非常符合汉人标准,而他的脸上却能看出比较明显的地域特征,只是脸上满是污垢,看也看不出来,况且轻易也没有谁会将注意力放在一名候府打杂的小厮身上。
只有靠近一些才能听见两人说的话,刚好面前经过了一辆牛车,牛车的板上堆了许多蔬菜,陈飞鹰等那运菜的人没注意,一个俯身藏在了板车底下,紧紧的抓着板子之间的缝隙稳住身体,那上面装的满满当当的蔬菜,刚好路又是下坡,送菜的人只当车子速度忽然快了起来,粗枝大叶的并没有注意到车上多了个人。
和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他心头略紧,车又忽然停在了后院门口不动,运车的人开口道:“袁三,今日的菜我都已经送到了,你点点数目,我把它送进府里去。”
从上方响起男人的声音:“都做了这么多次生意了,我还能不相信你,把菜放在这儿吧,待会儿我自己拖进去就行。”
“原来是有了相好的,那行,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要是有了喜事儿可别忘了叫我喝杯酒。”
陈飞鹰屏住呼吸,抓在车上的动作虽然艰难,但是对他来说却还算不得什么,又听那名被称作为袁三的男人开口:“格桑,你不要再来三番五次的找我了,要是……被她发现的话,我们的后果都不会好到哪去的。”
她,还是他?
自从知道萨兰卡的事之后,陈飞鹰也曾经特意去翻过几本语言的书籍,学的虽然不多,但是简单的几个日常词汇还是能看懂,格桑在藏语里的意思是美好时光,漱莲原来的名字原来叫这个。他若有所思,又听漱莲开口道:“你就那么怕她吗?她又不曾害过你,虽然脾气是急了点,可到底是个孩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什么都不明白,格桑,我如今在这府里当下作的马仆,都觉得比从前的日子要过得愉快得多,圣女是你妹妹,你自然不会害怕。”那男人苦笑了声:“可你若知道圣女做了什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维护她吗?”
“难道你是指杀过人的事——可乱世之中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如我的女子想要从那贼窝坑里逃出来,手本来就免不了要沾上点血。你又何必对此太过苛刻?我们如今虽然身处汉人的地界,但骨子里却留的是自由的草原上的血,你如何也变得现在这样了?”
说着说着那温柔至极的声音也动了几分怒,之前陈飞鹰从未听过,因为她始终是平静的,又或者是不在乎,女人只有在不在乎的时候才能做到无动于衷和漠然。
漱莲喜欢这名马夫,听口气和说话内容,两人似乎在萨兰卡有旧,或者是同样叛逃出来的人,只是男人回复的态度虽然温柔,却隐藏着几分不耐烦:“有些事我没办法告诉你。”
漱莲声音略急促,似乎着急为妹妹辩解:“既然说不出口,那就不要说,我和妹妹好不容易才逃出那样的地方,我私心里也想着,能出来见你一面,可是如今见到了,却反觉得心里伤感,到底不如从前在草原上的时候。”
袁三冷笑道:“那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还是请回吧,他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你如今已经形同陌路,如你所说,说多了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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