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华锦与顾轻衍相处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但他是什么样的人,安华锦却十有八九已经很清楚了,顾轻衍骨子里是有着天子骄子般的清傲,这般冷情冷性的一个人,提起王岸知,这情绪掩都掩饰不住,可见,王岸知怕真是个对手。
安华锦别的优点没有,但记仇的优点可不小,既然答应顾轻衍,她也不会真的对王岸知找上门,但若是以后遇到,那她就要领教领教,顺便,若是能报仇,再报个仇。
顾轻衍见安华锦答应,玉颜恢复如常,温声说,“你放心,这个仇,哪怕不捅去陛下面前,我也会帮你报的。”
他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吃这个亏。
安华锦彻底笑了,开心地点点头,“行!”
她的未婚夫,还算是一个好未婚夫,这样她就放心了。
“今日先回安家老宅,明日陛下大约会召见你,你也累了,先歇一晚。”顾轻衍想了想,轻叹,“这雨还未停,七夕一些好玩的东西,怕都不能应景了。”
安华锦看着他,“天色还早,你一会儿还去吏部吗?”
“不去了,陪你。”顾轻衍忙了这么多日子,就为了今天休沐等着安华锦来。
安华锦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府中乞巧就是了。老宅里种了好几池子的黄瓜架。我们可以打着伞蹲在黄瓜架下听牛郎织女天河会。”
顾轻衍笑,“好。”
马车进了城,因这两日下雨,如今雨还没停,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一路穿街而过,来到最繁华的荣华街时,被一辆马车拦住,青墨坐在车前,看到那辆马车,脸色微微一僵,压低声音对车内禀报,“公子,是岸知公子。”
安华锦猛地睁大了眼睛。
王岸知?
顾轻衍面色瞬间一沉,身子稳坐不动,“你告诉他,今日我没空理会他,但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会加倍还回去的。”
青墨应是。
迎面的马车挑开帘幕,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绝伦姿容,男子很年轻,车帘半掀起,这一张脸,在雨幕中,透着几分艳色。
青墨见了,呼吸一窒,拱手见礼,“岸知公子!”
“小青墨?好久不见!”王岸知声调微扬,眉梢微挑,容色艳华更甚。
青墨立即垂下头。
王岸知目光落在依旧紧闭的车帘上,笑意扬起,有一种邪肆的风流,“怎么?表弟不乐意见我?”
青墨垂着头回话,“回岸知公子,我家公子今日身体不适,您做了什么事情,我家公子说,会加倍给您还回去的,您等着就是了。”
王岸知大笑,“表弟以前可不是喜欢放狠话的人,如今看起来四年不见,倒是变了不少。”
他说着,随手拿了一把伞,径自跳下马车,撑着伞来到顾轻衍马车前,伸手去挑帘幕,语气邪肆风流,“我倒要看看,表弟怎么个身体不适,怎么个对我加倍还回来。既然有账,还是当面算比较好,表弟知道,表哥从来不喜欢等着。”
车帘眼看掀起,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按住车帘,顾轻衍温淡的声音响起,“表哥嘴上说不喜欢等着,但四年前的账,却还是等了四年不是吗?”
王岸知面色一沉,眯了眯眼睛,“四年不见,表弟连见我都不敢见了?”
“只是今日不想见而已。”
王岸知嗤笑,“表弟的马车里,藏着美人?若是这样,我更想一睹芳容了。”
顾轻衍语气清凉,“表哥若是不想要这只手,只管为所欲为。”
王岸知扬眉,似不怕顾轻衍的威胁,一手被他攥住,另一只撑伞的手猛地发力,击向马车帘幕。
一瞬间,帘幕在他眼前破碎不堪,露出了里面的人。
只不过,这人是顾轻衍,而安华锦,被他挡在身后,顾轻衍玉颜如雪,清清冷冷,声音却平静,“这京城,不是表哥的地盘,表哥可想好了,真要当街动手?”
顾轻衍显然动了怒。
王岸知刚要说话,他攥着的伞突然无声地破碎,稀里哗啦,在他面前碎了一地。
他目光落在被顾轻衍遮住的身后一截水色的裙裾上,顿了一会儿,攸地扬唇一笑,丢了手里的突伞柄,缓缓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落下帘幕前,丢下一句话,“行,既然表弟让我等着,那表兄就好好等着了。”
顾轻衍随手扬起雨披,代替了车帘,挡住了外面的风雨。
青墨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辆马车错身而过时,王岸知的声音又传来,“安小郡主见不得人吗?如今藏头藏尾,可见传言这东西,不可信。”
安华锦不吭声。
顾轻衍冷笑,“小郡主金尊玉贵,不是什么人都见的,表哥还不值得小郡主出来一见。”
“呵。”王岸知轻笑,尾音不绝,“表弟倒是护着,你最好护好了,你要知道,你越是喜欢护着的,我也越是喜欢呢。”
顾轻衍面沉如水,没再逞口舌之快。
王岸知的马车走远,安华锦依旧没动弹,坐在顾轻衍身后,盯着他后脑勺看了片刻,又盯着他挺直的后脊背看了好一会儿,才心里啧啧了一声。
这世上,原来都是有天敌的,顾轻衍这样的人,也有个天敌,就是这个王岸知了,她今日算是见识了。
她盯着顾轻衍老半晌,都不见他动弹一下,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戮了戮他后背,小声,“喂,顾轻衍,你不会就这么被他气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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