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张超和房玄龄过来看望皇帝。
北宫冷清了许多,之前长孙无忌等一堆人在这里热热闹闹的,承乾这个皇帝也还是有几分皇帝气派。
而现在,连长孙无忌都出宫去变卖自己的家族产业去了。
偌大的北宫,十分冷清。
“陛下又瘦了许多。”房玄龄见过礼后,望着承乾有些心疼的道。二十出头的皇帝,还是个孩子呢。
承乾坐在长乐殿前廓下,背靠着红色的廊柱,直接坐在地上,一身便袍,一条腿垂到了廊下。
他对张超二人的见礼丝毫不以为意。
“这长乐宫,居住过两位太上皇,朕本以为,朕会是第三任入住的太上皇呢。”
张超站在一边。
“是陛下不想再当这皇帝的,不当皇帝去当唐王,到了唐国,到时想怎么折腾都随陛下。”
承乾不满的哼了一声,他现在对张超是无半点好感的。
十几年的师徒情义,早已经化为昨日。
“摄政,朕与皇后和贵妃离婚一事,为何还没有办好?”
“这个事情,我问过夏花姐妹俩了,她们两个现在还都有孕在身,陛下如何说的出离婚这样的话呢?她们都不想离,也愿意随陛下去非洲。不管去天涯还是海角,她们都愿意跟随陛下一起。”
“她们愿意,可朕不愿意。”
房玄龄在一边劝说,“陛下何必说如此气话,两位娘娘如此情坚意定,陛下应当高兴才是。”
张超也坐了下来,他不理会承乾,只是看着显得有些冷清的北宫。
“你若真不愿意离开中原,也可以留在这里,这长乐宫可以一直住着。”
“那我宁愿去非洲。”
留在这里,那就是张超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能当张超的眼中钉也不错,可他不想连累皇族的其它宗室。
过了会。
承乾主动问,“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如何?”
“还不错,比太上皇的美国和澳国公的澳国,土地可能不那么肥沃、气候不那么好,但交通要方便的多。朝廷在非洲东北有殖民领,那里还有繁华的贸易航线,陛下的领地在非洲的南面,但沿着沿岸航行到北边来比较方便,虽然与中原依然遥远,但起码不是独处遥远异域。”
承乾点点头。
他问张超一个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听说你与诸侯、官员们约法,还在拟大宪章?你真的能做到吗?”承乾认为,皇帝怎么可能做出那些?
却不料张超道,“约法是我主动提出的,大宪章也是我主动提出的,而且大宪章的头一条,就是宪法高于一切,高于皇权。陛下,其实宪章限制一点皇权,这并非坏事。”
“不是坏事吗?”承乾茫然。
“当然不是坏事。”
“过些天,宪章草案就要拟出来了,到时我会让陛下也参考一下。等到正式成法,还要所有的诸侯、议员、高官们签名盖章,到时也请陛下也签个章。”
宪法不仅仅是约束皇权,也是对帝国体制,对诸侯对官员地主商人百姓们的一个约束,颁布后所有人都要共同遵守。
宪法既约束皇权,也保护皇权。宪法也约束诸侯,并保护诸侯。
“陛下,内阁已经拟定了禅让大典的时间,定在八月初八。”房玄龄终于提起此事。
承乾面色僵住,很艰难的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
此时已经进入七月,酷暑难耐。
张超跟承乾打了声招呼,就去见两个女儿。
夏花和妹妹两个都挺着个大肚子,都是六七个月的身孕。
张超来了,两人招呼着他坐。
“要不你们回家里住段时间,在这里怕是也照顾不周。”
夏花摇头,“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嫁鸡从鸡,嫁狗随狗,不管他过去是皇帝还是将来是庶民,我们都会跟着不离不弃的。”
“你们是不是怪我?”
“是的。”
夏花很直接的回答,在她看来,父亲是太师是首相,还是国丈,他应当帮着丈夫维护他的皇位,可父亲却篡位了皇位。
她想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其实事到如今,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承乾肯听我的一些劝告,也不会有今天的。他登基不过两年余,可却一直得不到朝臣的支持,你道为何?”
“不是父亲不肯支持吗?父亲是百官之首,诸侯之首,若父亲肯支持,谁能反对?”
张超苦笑。
事情哪有这么的简单。
“我们都是在浪潮尖上,只能顺势而行,不能逆势而行。这次回京时,我根本没想过要做什么,可是许多人跟我说,让我代唐,他们说承乾不行。你知道这些话越来越多的人说出来,尤其是许多实权文武说出来时,有多危险吗?”
“夏花,就算是我,也不能逆这浪头。”
看着夏花绷着的脸,张超不想再解释什么。
“等到明年五月,到时你们乘季风南下。乘季风南下再西行,一路上会快捷许多,我会先安排一批人去那边,为你们建好城堡,开辟一些耕地,放牧一些牛羊,到时你们过去之后,也不会那么艰辛。”
“爹,如果你真疼爱女儿,那就别把陛下流放到那非洲去!”若华道。
“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留下,但他并不想留,我也不会勉强。”
八月八禅让大典。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朝堂上,这段时间,张超也一直在进行着各种人事、组织的调整。
现在的调整,基本上就是为新朝做准备了,上来的人,就会是以后新朝的人,甚至现在调整的衙门架构,也会是新朝以后的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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